一句话印证了他的猜想:“我没有家人。”
在西方国家,一个成年人所谓的家人一般是指“父母、兄弟和子女”,爱伦没有子女,他的母亲在中国去世,这是苏彬已知的……那爱伦的父亲呢?他也没有其它兄弟姐妹吗?
“我的父亲在我八岁那年去世了。”爱伦低低地说。
苏彬:“对不起……”他以为爱伦的母亲去世后,爱伦至少还有父亲,没想到,他父亲竟然比他母亲还早一步离去!难怪爱伦的母亲去世后,他会那么伤心,因为只剩下一个人了啊……
明明是比正常人更加脆弱、更容易失去生命的一个人,却一个人留了下来,该说是幸福还是不幸呢?爱伦走到今天,应该吃了很多苦吧?难怪罗伯特要“善待公爵”这种话了。
见苏彬眼里又浮现出同情的目光,爱伦用力捏了捏他的耳朵,淡笑道:“我没有兄弟姐妹,但我有很多亲人,他们都对我很好。”
苏彬:“……”
爱伦的“家”并不在d市中心,也不在那个举世闻名寸土寸金的富人区,而是在d市的乡郊,这里有一栋路易斯家族祖上遗传下来的府邸。
车子驶入乡郊后,苏彬看着车窗外黑黢黢的田野以及不远处似是平地而起的那栋巨大房子,心里产生了极大的震撼。
车子停下后,有两人站在门口接应,都毕恭毕敬地称呼爱伦为“兰斯公爵”,其中一人去车里下了行李。
爱伦拉着苏彬进门,在别厅吩咐了仆人们一些琐事。
“公爵大人,您没说会带朋友来……现在要准备客房吗?”一位看上去年长的女人问。
“不必了,玛丽,安排他与我同一房间。”爱伦用了和罗伯特介绍时同一种方式像这位叫“玛丽”的女人介绍了苏彬,对方起初的反应和罗伯特一样,但她闻言后很快给了苏彬一个温和的笑容。
玛丽:“厨房备了热酒和茶点,公爵是否现在需要?”
爱伦:“我向来一点热葡萄,唔,有松饼吗?如果有的话,请端去卧室,我们需要调时差,而且我有些累,现在就想去睡。”
玛丽应了声,很快去准备了,爱伦瞄了一眼噤若寒蝉的苏彬,起身道:“跟我来。”
苏彬不敢多问,紧紧跟着爱伦上楼,楼梯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光滑的实木扶手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看上去已经有些年代……
卧室很大,这里的许多东西都很复古,让人有种穿越的感觉。
玛丽很快端了热酒和茶点上来,搁在桌子上,爱伦让她半小时后来收杯盘。
爱伦递了杯红酒给苏彬:“在想什么?”
苏彬拘束道:“这就是你的家吗?”
爱伦:“你是说罗兰庄园吗?”
苏彬:“罗兰庄园是这栋房子的名字吗?”
爱伦笑了笑:“不止是房子,这里远近百里内的地,包括林地和湖泊,都属于罗兰庄园。”
苏彬:“……”
爱伦伸手抚上看上去陈旧的沙发,眼眸里透出一缕神思和哀伤:“可惜,我是这里的最后一位继承人,是我的父亲为我争取的权益,包括我现在的地位……我不会有后代,等我死后,罗兰庄园就不再属于路易斯家族……”
爱伦沉默了一瞬,看向苏彬:“坐到我旁边来。”苏彬被爱伦拉着靠在他肩上,爱伦揉着他的脖子道:“你有心事。”
怎么能没有心事呢?苏彬正被爱伦拉着一点点走进他的世界,这个世界和苏彬以前接触过的完全不同,这已经不止是“闪闪发光”能形容了,地位、权利、金钱……苏彬觉得自己突然间被爱伦衬托得好渺小好渺小。
“别太把这些放在心上,”爱伦凑过去,给了苏彬一个安慰的吻,“木,你只需要记住我们在誓言的内容,我的身份对你而言绝不会因此而改变……”
爱伦这样一个人,为什么会为自己去中国?为什么会选择向自己许诺一生?每一个发现都让苏彬觉得震撼惶恐。
苏彬正一脸感动地看着爱伦,突然感觉脚边痒痒的,接着腿上一痛,苏彬一扭头,倒抽了一口气——他的腿上,正蹲着一只大毛团!
毛团的脸是棕色的,耳朵和四肢也是,只有身子是白色的,看上去像一只狸猫。
“这、这是……猫?”苏彬浑身紧绷地盯着它。
爱伦轻笑出声,盯着那猫道:“mua,下去。”
——mua?这是那猫的名字?
那猫显然不太听爱伦的话,不但没走,还拿苏彬腿上的裤子磨起了爪子。
爱伦伸出手指,飞快地在猫的鼻子与额头之间弹了一下:“下去。”
“喵……”大肥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