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也是,有人来给何三老爷送大宅子的时候,何书铨中了蒙汗药,正在李四家里睡大觉。
何书铨无家可归了。
他又去找他跟的那位大哥,这才知道,他那位大哥和一众兄弟都被抓去蹲大牢了。
他们一直都是监狱的常客,每年都会进去住些日子,何书铨见怪不怪,可是为啥偏偏是这个时候啊,他们全都进去了,难道让他进去找他们吗?
何书铨可不想蹲大牢,他现在就想好好吃一顿,然后躲到柔软的床上睡一觉。
可是没有。
傍晚时分,余老头剔着牙,手里拿着两只大烧鸡,正准备去里正家里说一声,把明天请客的事敲定下来,一出门,就看到何书铨站在门外,像一只迷途的小羔羊。
“哟,怎么是你?”余老头问道。
“爷,我没处去了,您收留我吧。”何书铨说道。
“行啊,把卖身契签了,名正言顺跟着我。”余老头说道。
何书铨快要哭出来了:“签,我签!”
......
仁义夫人府。
流霞把这几天的事情如实上报:“那母子俩没有身份牌,被锦衣卫抓了,在他们身上搜到了刘阿花的卖身契,现在刘阿花已被余老头领走,何三被编进垦荒营做苦役,当天晚上,垦荒营里的苦役们打架,何三被殃及,死了。”
何苒嗯了一声,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进来,这能怪谁?
而被余老头领回去的刘阿花,再也过不回以前的安逸日子了。
以前她什么都不用干,身边还有丫鬟伺候,现在她变成了名符其实的粗使婆子,脏活累活都是她的。
起初,她还想逃跑去找何苒,可是逃了几次,还没出街道就被抓回来。
最后一次她逃出来时,慌不择路,恰好撞到一匹马,马上骑士主动赔偿,余老头只要了十两银子,当天晚上,刘阿花便伤重而死。
得知刘阿花死了,阿全有点伤心,毕竟小时候,刘阿花还是很疼他的。
不过,那都是多少年以前的事了,他已经长大了,小时候的富贵日子,他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就像他早就忘了自己的亲娘和妹妹一样。
现在他是余全,跟了余老头的姓,余老头做为帮会中人,接受了衙门给的差事,协助衙门维护城中秩序,别说,余老头带着手下兄弟开工第一天,就发现了一个可疑分子,经过锦衣卫详查,此人竟然真的是细作,还是后周小朝廷派过来的。
余老头立了大功,不但得了赏银,还捞了个“城管队长”的名头。
穿上制服的余老头看上去年轻了十几岁,每天昂首挺胸走在大街上,见到他的都要叫一声“余头儿”。
余全跟在余老头身后,余老头吃肉他啃骨头,美滋滋,什么认亲啊,王爷啊,大白天的,做的哪门子美梦,当心变成噩梦。
一个月后,宗祺从扬州回来,他已经正式接管漕帮,他将一枚令牌交给何苒,上写“江河”二字。
“这是什么?”何苒问道。
宗祺微笑:“江河令,凭此可调动漕帮百船。”
何苒眉头微动:“百船?一百条船?你现在有多少船?”
宗祺:“大小船只共计千条。”
何苒倒吸一口凉气,她哥,江湖大佬!
“好,我收下,可是哥啊,明天开春我就要北上回京城了,你呢,你是不是一直都要留在南边?”
宗祺:“北方也有漕帮码头,而且,宗家也准备把生意做到北方去,以后我会来往南北两地,你回京城后,帮我找个住处,我给银子。”
何苒嘻嘻一笑:“好啊,到时我去你家喝酒。”
宗祺说道:“那宅子不是给我住的,是义母她们要北上。”
何苒收起笑容,问道:“韩夫人要去京城?不留在扬州了吗?”
宗祺叹了口气:“这次回扬州,发生了很多事,义母和大嫂的娘家都想分一杯羹,还有韩家的亲戚们,想要插手义妹的亲事,事情虽然暂时解决了,可是难免以后他们还会再提要求,义母便决定远远离开,我便想让她们北上去京城。”
何苒颔首:“嗯,那就来京城吧,韩大当家是我的恩人,也就是咱们家的恩人,他的遗孀理当由咱们照顾,何况你还是他们的义子,你放心,她们到了京城,我会关照的。”
何苒当即便给陆畅写信,让陆畅寻一处清静的宅子。
这一日,阿秋来向何苒辞行,何秀珑给她写了推荐信,她要去京城就读医科。
医科设在国子监,生源暂时来自军队,有立志学医的,不论男女,凡识字,有一定基础者,只要有所在军队的长官出具推荐信,便可来京城,进入国子监就读医科。
自从扬州之战,阿秋便在伤兵营里帮忙,后来便一直留在伤兵营,跟着医工们学了一些基础的护理知识,她很勤奋,有军医见她好学,便主动教她认药材。
后来,阿秋跟着何秀珑的军队来到金陵,军医让她争取一下,看看能不能去国子监读医科,将来也做一名军医。
读医科最基本的要求就是识字。
阿秋便拿着千字文和百家姓,一边向人请教,一边自己练习写字,就这样,她用了几个月的时间,把这两本书上的字认全了。
现在,她拿到了何秀珑的推荐信,要赶在正月十六之前到达京城。
正月十六,是国子监医科新生入学的日子。
何苒很为她高兴,阿秋却很不好意思:“大当家,我一直都没有机会给您做饭吃,临走之前让我给您做顿饭吧,您也尝尝我的手艺。”
当初何苒带上她,就是让她做饭的,可是还没来得及做饭,她就去伤兵营了,这一去便是大半年,现在要走了,还没给何苒做过饭。
何苒哈哈大笑:“好啊,你给我煮个面吧。”
阿秋兴冲冲地跟着小梨去了厨房,小梨悄悄问她:“你要去京城的事,告诉你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