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知错就改,别跟那些脑袋里装屎的人一样,犯了错不知悔改!”
祁风点头,“爹,孩儿知错了!”
“这是最后一次,下次再犯同样的错,你就给老子滚出这个家!”祁山把脚下的大石头搬回原位,拍拍手上的泥,“还愣着干啥,给老子打水来。”
祁风哦了一声,赶紧往灶房跑,祁山紧接着来一句:“从今天起,每天两百个墩身举大石!”
祁风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终是没有怨言,积极主动给他爹打热水。
早饭后,陆家人打算辞别,陆小乙偷偷跟陆忠道:“爹,昨晚多亏何家少爷小丁才安然无恙,咱们今天应该买些礼送去,正式向何家老爷夫人表示感谢。”
陆忠拍拍脑门,“昨晚还想着这事呢,今天咋就忘了,幸好你提醒我了,我这就买去。”
祁山得知后也要去,他也感激何家少爷,若不是他机灵,祁风这次犯下的事就大了,于是两人结伴出去买礼送礼。张铁牛和许武出去打探消息,毕竟一夫城这些年没有发生过这么严重的灯会伤亡事件。
祁风留在铺子上卖饼,余粮和陆勇前去帮忙,余下女人孩子呆在后院说昨晚的事。
陆小乙主讲,王冬梅偶尔补充,小丁和小庚不说话。
玉兰听的一惊一乍,抚着胸口直喘气,“吓死人了,好好的灯会竟出了这样的事,死伤那么多人如何是好啊!”
“一夫城的花灯远近闻名,多少人慕名而来啊,再加上城里这么多人,整条西大街人山人海,连转个身都难。一听走水了所有人都惊慌起来,多少人被挤倒踩在脚下,活生生被人踩死。”王冬梅越说越害怕,最后声音都发起抖来。
玉兰赶紧念着阿弥陀佛。
陆小乙咬牙切齿道:“也不知谁嚷着走水了,竟害死这么多人!”
王冬梅骂:“下他十八次地狱的,根本就没有走水。”
玉兰疑惑道:“我也纳闷,按说西大街那么繁华,一旦走水火光冲天,我站在院里应该能瞧见啊!”
陆小乙道:“我后来看过了,沿街好些铺子都备有水桶,一旦花灯失火应该能及时扑灭的,那人胡乱嚷嚷走水,周围的人也跟着他喊,并恐慌的四处逃跑,这事肯定没那么简单。”
玉兰道:“定是有人趁机作乱,官府的人也不是傻子,肯定能把这恶人抓起来。”
“对,血债血偿,害死这么多人,一定治他个死罪。”王冬梅痛恨道。
几个女人三言两语推断的结果,跟城里大街小巷流传的消息不谋而合,都猜测是有人故意为之,至于是谁故意为之,就需要官府的人去细查了。
陆忠和祁山送完礼回来,时辰尚早,便带着家小告辞,祁山派张铁牛送一趟,等下午补完货再一并回来。
出了祁山商铺,一路上三三两两的人凑一堆谈论昨晚的事,若是有兵士巡逻过来,众人立即噤声,等兵士走远,又继续嘀咕。
陆小乙发现今天巡逻的兵士增多了,尤其是城门附近,站着两排整齐的佩刀兵士,出城的人都噤若寒蝉。
昨天为了看花灯,进城的人排起了长龙。今天如同躲瘟神,出城的人又排起了长龙。驻守城门的官兵盘查很严,篮子筐子兜子统统翻看一遍,车上车下轿里轿外统统查探一番,弄得人心慌慌,恨不得赶紧出城去。
陆小乙揭帘往车厢外看,只见城门口人头攒动,却鸦雀无声,隐约能听见诸如:停下!下来!打开!放行!等冷冰冰凶巴巴的话语。
官兵检查的很仔细,速度理所当然的慢下来,排队的人内心焦急,却不敢有丝毫怨言。
陆小乙见车厢外站着一个挑担的中年人,跟马车靠的很近,且跟着马车并行向前。中年人的扁担上爬着一只小蜗牛,爬过之处留下一条细细的粘液,晒干后反射着淡淡的荧光。
就是这样一只蜗牛,先前还在扁担后头,这会儿已经爬到扁担前头去了,速度竟然超过了她所乘坐的马车。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陆小乙伸手把那只近在咫尺的蜗牛摘下来,小东西吓得缩到壳里。
于是,姐弟三人百无聊赖的围观一只小蜗牛,等着出城。
终于,轮到守城官兵对她所坐的马车喊“停下”的时候,车里的人不等他喊“下来”纷纷出了车厢,等官兵检查完,盘问完,终于道出那句盼望多时的“放行”二字!
出了城众人都松了一口气,有种再也不愿进城的感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