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传授

她，涅盘过？”

    黎烬点头。

    “万年前的灭族之祸，乃世道天衍，人族是下一轮纪的天地之主，过于强大的龙族、凤凰、巫族...尽数毁灭，我凤凰族被抹杀了涅盘能力，无一幸免，就连凤凰神尊也就此陨灭，本尊也是因为极特殊的原因留下了残魂，本尊不知她是如何躲过此劫的，但...”

    “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

    叶无讳沉默许久，没有做声。

    他不像世上大多数男子，能轻易就说出什么感天动地的情话，也不会向黎烬做出什么保证。

    谢朝雨是他的道侣，是他心爱的人，护她无恙，这是他该做的事情，不必宣之于口，刻上道侣契印的那一刻，便是他最真诚的承诺。

    手臂隐隐作痛，像是有什么东西，从指尖，蜿蜒向上，漫过血肉骨骼，一路疼到了心上。

    叶无讳伸出手，双臂冷白，看不见任何伤痕，识海突然震颤。

    黎烬不在乎他现在在想什么，只关注这小剑修能不能护住他凤凰族最后的一只小雏鸟。

    便问叶无讳道：“你的神魂，为何会在她这里？”

    叶无讳不解。

    他是一只鸟妖，修炼至今，并未发现自己神魂缺损啊？

    黎烬道：“就在她的识海里，链子锁着的那个，不是你吗？”

    他方才给小雏鸟梳理筋骨的时候就发现了，那神魂沉睡着，被巨大的锁链禁锢在虚空。

    他还以为这是现在小年轻道侣之间的什么特殊癖好，没想到，这小剑修竟然不知道？

    叶无讳仔细回想关于谢朝雨识海中那个人影的信息，他只记得前不久问过她，是不是背着自己养了别的男人，当时谢朝雨说那人只是暂时寄宿。

    叶无讳：“他叫重明，与前辈的情况有些相像，应当是上古大能的残魂，前辈为何说他与我有关？”

    黎烬道：“方才你出剑，与此人同根同源。”

    那道神魂很强大，虽然还在沉睡，但黎烬觉得，自己也不能耐他如何，发现了叶无讳和神魂之间的关联，他这才勉强觉得叶无讳能配得上小雏鸟。

    “尽快融合，那半魔人祭司在做大坏事，你二人既来此，便沾染了因果，接下来你那点修为怕是不够用了...”

    合道小剑修，如何能护住小雏鸟，可惜他自己只有没什么能力的残魂，还无法离开这里。

    否则，哪里轮得到这小剑修来守护小雏鸟。

    叶无讳现在心中很乱。

    照黎烬的意思，重明竟然是他的神魂，那他现在，识海经常会感觉到一阵阵的钝痛，竟是因为残缺不全？

    ......

    谢朝雨这一入定，便是好几天。

    这几天，祭司又来了两次，每次都是叶无讳变成扁扁兽，将二人掩藏起来。

    有黎烬的帮助，倒也一直没有泄露踪迹。

    尽管这里点着烧不尽的灯火，但周围都是黑乎乎一片，强大如叶无讳，也难免无聊。

    更别说，其间还围观了几次那画像对人族女人做不可描述的事情。

    叶无讳问过黎烬，“为何不能救她们？”虽然他是无所谓，但他觉得以谢朝雨的想法，肯定会救人。

    黎烬道：“祭司在她们身上下了咒，若是不按时来此纾解，不出三日便要毙命。”

    叶无讳本也没多少救人的热心肠，听闻此话，便作罢。

    谢朝雨一直盘腿打坐，虽然知道她不可能冷，叶无讳还是将自己的衣裳解下来给她披上，还按时拿出吃食，自己一份，算她一份，全都给她记着数，等她醒来一次吃。

    黎烬难得夸他，“还算会照顾人”

    二人说了许多话，叶无讳话少，但黎烬很健谈，一万多年没见过生人了，他对外面的世界很好奇，也对谢朝雨很关心，大部分话题，便是说的谢朝雨的事情，他问，叶无讳知无不言。

    但叶无讳也只记得自己和谢朝雨在十方城相遇以后的事情，说到他在藏春当花魁挣钱，黎烬问道：“十万两银钱很多吗？”

    叶无讳点头，在凡人世界，要想挣到十万两银钱，他估计需要在码头扛数千年的麻袋，普通百姓，比如瓦当，在藏春当伙计，一月能得五两银子，这已经是让很多人羡慕的好活计了。

    黎烬又道:“听着是挺多，能买多少竹米？”

    他说的竹米当然不是凡间竹子结的那些干涩果实，而是修真界需要修士专心培育的灵竹所产，叶无讳听谢朝雨看账本时提到过，在她娘家落燕山庄，灵植院的长老每年交给她三千斤竹米，这便是万顷灵田大半收入了。

    至于竹米价格，好东西向来有价无市，一百枚上品灵石能换一斤竹米，谢朝雨敞开肚子吃，一年三千斤能全部吃完！

    而万两银钱能换上品灵石一枚，十万两银钱能得十枚，行吧，他的十万两银钱也就能给谢朝雨买个半把竹米。

    做成竹米饭，够她三两口的量。

    见他沉默不言，黎烬：“怎么？你没有给她买过？”

    叶无讳：“......”

    说来惭愧，他如今攒下的银钱，还不够谢朝雨吃一天。

    从他一言难尽的表情和尴尬的缄默之中，黎烬明悟了。

    看他的眼神就又变得微妙。

    “本尊说话不好听...算了，还是不说了”

    叶无讳：“......”

    过了一会儿，黎烬将脸转向门外，不看叶无讳，像是自言自语道：

    “原是个吃软饭的窝囊货...”

    叶无讳：“......”您不是不说了？

    于是谢朝雨睁眼之前，就听见须发斑白、稳重温和的老前辈黎烬在指导叶无讳——

    “要说当花魁想挣钱，这也不是没可能，”

    “以本尊当年潜伏人族的经验来看，胸口垫馒头，效果不如变幻之法瞧着自然，你这样的妆容也不大合适，花魁多是妩媚娇柔，说话要风流婉转，走路也讲究一波三折、柳腰轻摆...”

    谢朝雨：“......”

    也不知道您老人家哪来的经验，噫，不敢细想，当年这老凤凰真的是当正经卧底吗？

    还是重新把眼睛闭上吧。

    一只金灿灿的大凤凰，正摇头晃脑，在向一个大男人展示什么是莲步轻移，长长的尾羽甩来甩去...这样的画面，看多了对眼睛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