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话。
“就留他在这休息吧!我带你们皇上去隔壁……”战天钺看屋里乱七八糟的,把沐行歌抱起来走到了隔壁。
沐行歌的脸色已经好看多了,虽然还有些苍白,可是比起之前见到的黑沉沉的样子好了太多了,战天钺握着她的手坐在床边,感受着她脉搏的跳动,心里一块大石总算平稳地落了下来。
活着就好!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他都没听到,直到司空昱走了进来,轻轻碰了碰他,他才惊醒过来,扬眉看向司空昱。
“如影为了救沐小姐,一身功力尽毁,他现在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了!”司空昱沉声道。
战天钺愣了愣,冷笑道:“真的假的?不会是他玩什么花样吧?”
司空昱抿了抿唇:“魅影给他检查过,我也检查了,他丹田里空空的,什么内力都没有了!我们确定他没玩什么花样!”
战天钺皱起了眉,有些迟疑:“他会那么伟大?为了救沐行歌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司空昱苦笑:“也许他是诚心悔过吧!魅影看了他的样子一直叹气,大约也是同情他的!”
这话让战天钺很不舒服,本能地看向床上的沐行歌,要是沐行歌知道如影为了她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她对他的态度会改变吧?
苦肉计!这是战天钺本能的反应,可是这话却不好说出来,人家为了救沐行歌弄成这样,自己还说这样的话,那不是让人心寒吗?
“去看看,他需要什么补药都弄给他!”战天钺想了想道。
司空昱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战天钺一人胡思乱想着,心头突然有种不安的感觉,他下意识地抓紧了沐行歌的手,似乎一放手,沐行歌就会被如影抢走似的。
这女人心软,别人对她一分好她都会加倍地还回去,如影这样对她,她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呢!
他越想越心虚,早知道会这样,他就应该不顾一切地去救沐行歌,也不会让如影有可趁之机……
玄霜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见战天钺阴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连她进来也没发现,就轻咳了一声道:“钺皇,皇上没事了,让我守着她,你去休息吧!”
战天钺猛地抬起头道:“你去休息,今晚我守着她!”
玄霜为难:“这不好吧,皇上该我守才对!”
战天钺狠狠地瞪着她:“朕说朕守就是朕守,你想和朕争吗?”
玄霜被他的态度吓了一跳,看他眼睛里充满了红丝,那模样就像一只困兽,逮到谁就想咬一口似的,玄霜明智地不再和他争辩,垂了头默默地走到一边站着。
战天钺也不管她走不走,回头继续陪着沐行歌,他心里的担忧无法和玄霜说,只能自己装在心里。
这是战天钺第一次对一件事如此没把握,他只能希望沐行歌不会轻易被感动……
一夜,战天钺就这样坐在床头守着,玄霜都佩服他的坐功,这人就不会累吗?昨天就守了一晚没睡觉了,今晚又这样!
她站着陪着,眼睛都困的打架,实在撑不住,悄悄靠在墙上眯了一会,等醒来,看到战天钺还维持着那姿势,她呆了一会,突然有些同情战天钺。
如影的事她已经知道了,作为一个女人,她觉得如果自己是沐行歌的话,看到如影的样子什么恩怨都会忘记的。
战天钺难道就是怕沐行歌对如影改变态度吗?
这个整块大陆最强悍的皇上,原来也有无能为力的事,这让玄霜忍不住叹息世事弄人,也为他们之间情路的坎坷心疼。
她站了一会,悄悄地走了出去,战天钺想要和沐行歌独处,那她就成全他们吧,过了今夜,明天会发生什么事都还不知道呢,她就权当为他们做件好事。
战天钺听到门轻微的响动,抬眼看到玄霜已经出去了,他微怔了一下,又默默垂下了头,握紧了沐行歌的手……
很多年后回想起这个晚上,战天钺都觉得这是他人生最折磨最没信心也最黑暗的一个晚上,他就像回到了母亲死的那一天,对前途一片茫然……
而比那天更甚的是,他发现了自己没有想象中强大,他和常人一样,也会彷徨,也会患得患失,而这一切,都全是眼前这个女人导致的……
他矛盾地看着沐行歌,来北俞时是想着和她做和了解的,他以为他提得起放得下,可是现实狠狠地打击到了他,他发现自己远没想象中洒脱,他放不下!
沐行歌,你让我拿你怎么办啊?
战天钺纠结着,当黎明的光透进房间,他突然做了一个决定,他要娶她,不管为此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要尽快和她举行婚礼,只有让她冠上自己的姓,他才能安心……
想着,手不自觉地重了点,床上的沐行歌轻哼了一声,睁开了眼…
…
就在同时,玄霜推门走了进来,她没看到沐行歌醒了,在门边欠了欠身道:“钺皇,如影想在皇上清醒前来看看皇上,他说他不想让皇上看到他的样子,见一面就会离开,请钺皇恩准!”
战天钺看到沐行歌茫然的眼神看着自己,唇角就不自觉地掠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如影还真会挑时间啊,早不走晚不走,刚好沐行歌醒了他说要走,要说这人没心机的话,打死他都不会相信的。
“请他来吧!他救了你们皇上,又弄的那么惨,不让他见,那岂不是显得朕忘恩负义吗?让他来,把他想说的话都说给你们皇上听吧!”
战天钺捏了捏沐行歌的手,站起身,往外走去。
玄霜还以为要费很多口舌才能说服战天钺答应,没想到这么容易,她轻叹了口气,转身去请如影。
一会,如影在自己的属下搀扶下走了进来,白发已经整理过,整整齐齐地束在头顶,那身白衣也换过了,还是一尘不染。
他看了看战天钺,也不和他招呼,径直走到了床边,战天钺瞥了一眼,见沐行歌又闭上了眼睛,他嘲讽地一笑,走了出去。
站在院里,天已经亮了,太阳还没出来,天灰蒙蒙的,感觉就像自己的心情。
战天钺负手而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那伟岸的身材看上去有些萧瑟。
魅影、沉光站在一边,看了看他,两人互视了一眼,都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两人都没想到如影为了沐行歌可以做到这一步,此时对他已经没有防备,反而很同情他。
失去了武功,又是瞎子,他以后能去哪呢?
这问题,屋里的沐行歌也在想着,就在战天钺出去时,她又睁开了眼睛,看到如影那头白发,再回想战天钺出去前说的话,她虽然还没完全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却大约猜出了个轮廓。
如影摸索着在床边坐了下来,那属下看看沐行歌,低声道:“皇上已经醒了!”
如影一惊,猛地站了起来,抓住属下的手,示意属下扶他出去。
沐行歌见状淡淡地说:“不是想见我吗?怎么就要走呢?你是心虚还是怕什么?”
如影顿住了,想了一下推了推自己的属下:“你先出去吧!”
那属下答应着退了出去,如影整了整衣服,单膝跪了下去。
沐行歌看着他,不说话,如影沉默了一下才道:“对不起,上次的事是我做的不对,我不敢请小姐原谅我……小姐想怎么罚我,属下都愿意接受!”
沐行歌嘲讽地挑眉:“你的自称不对,你早已经不是我的属下,别做出这种谦卑的样子!”
如影脸上闪过了一抹红晕,垂头道:“小姐别这样说,如影一辈子都是小姐的奴仆,之前做出逼迫小姐的事罪该万死,求小姐给如影一个辩白的机会,之后就算要如影的命,如影也不会埋怨小姐的!”
“是你救了我?”沐行歌反问道。
如影怔了一下,才点了点头。
“是你下药让我流掉了孩子?”沐行歌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