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最惹眼的,却要数那骑乘着裂颚犀兕兽身穿黄袍的长须中年。这人长眉入鬓,双目精光闪射,古铜色的皮肤使人一望之下便觉其必是久经世故之人。那黄袍中年并未像左右那两个蛮兵一样身穿铠甲,但黑须轻舞,衣衫摆动之下,却是顾盼沉雄不怒自威。
他一骑当先,宛如一座巍峨高山幽幽耸峙,令人望之不觉生畏。
燕云霄在看到这黄袍中年的第一眼时,心中便生出了一丝不祥的预感,急忙对袁紫英使了一个眼色,催促她赶快离开此地。
哪料还未等袁紫英动身,边听身后一个声音传到:“前面是何人?为何鬼鬼祟祟?”
南宫易此时虽是心中胆怯,可是一想起适才燕云霄斩杀那四个什么蛮族四勇士之时,也不过是寥寥几刀,当下胸中冲出一股热血,对着那左侧呼喊的蛮族骑兵道:“我们乃是前面兽族中人,因在此遇到强人,被其所伤,这才困到此处!”
一旁的燕云霄与袁紫英见南宫易临危不乱,竟编出这么一个幌子来框眼前的三个蛮族兵卒,虽是觉得他出语稚嫩,但所言却似令人不得不信。
说话间,那三骑已经渐渐逼近而来。左侧蛮兵闻言,继续问道:“你们遇到什么强人了?”
南宫易眼睛一转,顿时想起了南山灵猿对他说起的魔族通天魔尊,当即接口道:“我们遇到的乃是魔族中人,他们打伤了我大哥,之后便扬长而去了!”
那大汉低头微微沉思半晌,暗想,魔族与其他四族多有间隙,四年前又因白虎圣魔抢走盘古混沌斧从神州之上神秘消失,而被其他四族质问攻伐,如此互相之间更是积下了深厚仇怨。眼下虽然距离兽族边境不远,可是魔族之中高手如云,自然不会惧怕兽族。这样一来,在此地将这些人击伤,也是不无可能!
正自想着,却听右侧那名蛮兵斥道:“小鬼,你休要胡说,魔族自二百年前便已经解散消失,眼下又何来魔族之说,我看你连撒谎都不会,还敢骗人!”
南宫易闻言一愣,心中暗暗叫苦。南山灵猿虽然给他说起过魔族阴阳二尊之一的通天魔尊,但却并未说过魔族早已在两百年前便已经因为魔君老祖神秘死亡而内部不和从此解散。眼下这蛮兵既然拆穿了自己的谎话,只怕说不得又得大战一场。袁紫英虽然神功法术也自不弱,但若要同时对付三个蛮族凶兵,是否也能像适才燕云霄那般轻松,还真的不好说。
想到这里,南宫易干脆一句谎话扯到底,答道:“你说的不错,魔族虽然在两百年前就已经解散消失了,可是过了这么久,他们难道不会又化零为整,再次合到一块么?有句话说得好,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魔族既是在神州之上,也自然暗合这个道理了!”
那左侧蛮兵听了南宫易在他面前竟然讲起了大道理,心中顿时恼然,斥道:“小鬼,就你肚子里装的那点墨水,还敢在老子面前卖弄,你就不怕老子一怒之下掐断你的脖子么?”
南宫易见这蛮族凶兵竟然出言要掐断自己的脖子,全身不觉一颤,心中暗骂这肥猪一般的蛮兵真是应该再让燕云霄挥刀劈掉!
口中则依然毫不畏惧的答道:“你若不问我,我自然也就不说了。你既然问我,我又不是哑巴,自然就要回答。不想回答之后,你竟要掐断我的脖子,你这人真是不可理喻!估计,我若是不回答你的问话,你还是要掐断我的脖子。左右都保不住这脖子,我为何要忍住不说呢!”
左侧蛮兵被南宫易这般左右一倒,一时间还真有些哑然,当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颔首向那黄袍中年嘀咕了几句。
黄袍中年嘴唇微微动了动,也不见说话,那蛮兵却是不住点点头。
旋即对南宫易等人说道:“你们四人在这条大道上可曾见到过四位身穿银色铠甲的骑兵?”
南宫易摇摇头道:“这条道上适才就只有我们四人行走,之后便遇到了魔族之人,在最后,便看到了你们。在这段时间中,这条道上可就再没有人来往了!”
那蛮兵这次又是南宫易开口答话,其他三人中的两个青年男女却并未开口,当下便觉南宫易实在太过多嘴,喝道:“小鬼,我们问你,谁让你回答的?”
南宫易道:“不管你问不问我,我说的都是事实,让谁回答都是一个样,你又何必嫌我多嘴呢!”他一脸童稚之色,虽然说的话直让那蛮兵粗眉倒竖,却也并没有因此而吓得后退。
这时,那三头坐骑兽已经来到南宫易等人两丈前,右侧那名蛮兵见南宫易虽然年纪很小,可是出言却是机灵无比,心中奇怪,当下又问道:“小鬼,你既然说那青袍人是被魔族中人所伤,那为何魔族之人没有将你们尽数杀死,而只是将他一人打伤在此呢?”
南宫易摇摇头道:“这几个问题你其实不应该问我!”
右侧蛮兵奇道:“不问你,难道他们三人便能说出个所以然?”
南宫易道:“你也不应该问他们,就算问了,他们多半也不明所以!”
“哦!”那蛮兵微微愕然,续道:“那你说我应该问谁?难道问我自己?”
南宫易在此摇摇头道:“其实,你应该去追问那些出手伤人的魔族之人。他们为什么不将我们尽数击杀,这个问题恐怕只有他们是最清楚的!”
骑乘在追风兽背上的两个蛮兵听到南宫易这样的回答,既是好笑又是好气,其中一人再次阴沉着脸道:“小鬼,我再问你一遍,你可曾在这条道上见到过四位身穿银色铠甲的兵卒?若是还想胡搅蛮缠,别怪老子真的一刀劈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