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凌空翻身,反转坐在焕翅鸳背上。一道紫红色的火焰矢闪电射来。下及多想,猛地调集真气全力劈出一刀。
青光爆舞,“呼”地一声向两翼延展成光墙。中间刀光迳直劈向光火飞矢尖。
“嘁”地一声,那火焰矢顺势迎刀劫裂,变成两枝火矢,与屠龙刀刀锋磨擦之后,来势更猛。“噗噗”闷响,竟然硬生生穿透屠龙刀两翼光墙,擦着曲风扬的两颊飞过。风势灼热,登时将他脸上刮出两道红痕。
曲风扬大骇,这赤袍男子实在是深不可测,每次交手仿佛都远胜于前,此次的炽日神焰矢来势之快,矢势之锐,比之昨日又强了三分。
火焰矢“呼”地从他耳边卷过,突然合二为一,立时没入紫罗轻纱女子左肩肩窝。
紫罗轻纱女子“啊”地一声痛吟,突然被甩飞起来。那火焰矢瞬息间又变成赤焰紫索,将她朝后下方疾拉。
曲风扬吃了一惊,心中那好强好胜之意登时涌起,纵声长啸,奋起神威,一刀雷电般劈落,将赤焰紫索从中斩断。
恰在此时,雷声轰鸣,倾盆大雨飞泻而下。被斩为两段的紫火长索“吃”地一声登时熄灭,紫罗轻纱女子如飞絮杨花,朝下悠悠飘荡。
曲风扬急速冲落,抄手将她抱住,跃上飞翔而来的雷电鹜,朝南翱翔。雷电鹜欢声鸣啼,四下追来。
曲风扬转头望去,那赤袍人身上冒出丝丝白气,颇为狼狈地朝地上飘落,急速奔往最近的房屋避雨。他心中大奇,难道这怪人神功若此,竟然还惧怕雨水吗?
忽听怀中紫罗轻纱女子低声格格笑道:“老天爷也帮我,那病痨鬼要被雨水浇死啦!”
她面色苍白,满脸痛楚的神色,杏目迷离,长睫上沾满雨珠,扑簌簌掉落。但嘴角偏偏噙着微笑,似是对赤袍人被雨水淋浇大为幸灾乐祸。
曲风扬冷冷道:“蛇蝎魔女,老天爷岂能助纣为虐。”
见她肩窝上的伤口极为怪异,匆大匆小,由红转紫,又由紫转红,不住有火焰跳跃,热气腾腾,被雨水淋着立时“哧哧”作响。她全身发抖,寒冷如冰雪,抱在怀中也如冰柱般,丝毫不能动弹。
曲风扬心中诧异,昨日自己被那赤袍人炽日神焰所伤,遍体伤痕,虽然颇为难过,但却没有像她这般全身冰僵。
却不知一则因为他自身真气超强,又有申天尊元神附体,抗力与自我修复能力远胜常人,二则赤袍人对他手下留情,但对这紫罗轻纱女子却是丝毫不遗余力。
炽日神焰灼穿肌体之后,伤口不断灼蚀,必将伤者全身热能源源下绝地吸走。若没有及时救护,八日内寒热不定,经脉错乱,真气奔乱,则有性命之忧。
紫罗轻纱女子贝齿上下撞击,格格作响,却笑道:“臭小子,老天爷派你来便是帮我的,你不知道吗?那病痨鬼最是忌惮雨水,你带我往北边去。那里的水流飞瀑多得是。”
曲风扬原本十分厌憎她,但瞧她这般可怜,伤势又颇为严重,不知为何竟突然有些心软,冷冷地哼道:“魔女,待会儿若不说出馨儿下落,我便让你生不如死。”心中对自己计议,将这魔女伤势治愈后,便让她带着找出馨儿,之后她的生死便再也管不着了。
雷电鹜欢鸣声中,穿透茫茫雨雾,又转折朝北边飞去。
仲夏的雷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不过片刻,雨势便已转小,再过一会儿,便彻底停歇。云散日出,苍宇如镜,风中满是雨后泥上的清香。
紫罗轻纱女子迷迷糊糊地道:“木头儿,快些走,那病痨鬼便要赶上来啦!”一路上她虽然昏迷混沌,但一醒转便是催促他快些御鸟飞行,生怕被赤袍人追上。
如此毫不停息地飞了几个时辰,天色将晚,两人十鸟已经到了一条蜿蜒清澈的河水上空。想起紫罗轻纱女子所说赤袍人怕水云云,曲风扬决计先沿着河水溯流而上,找一处飞瀑躲藏过夜。
果然毫不费力便找了一个绝佳的所在,峭壁如斧削,水瀑如帘挂,下方幽潭碧绿,汇水入河。四侧山谷环抱,碧木苍翠。
曲风扬驾鸟穿入飞瀑,里面是一个颇为幽深的石窟,水珠滴滴答答地从顶上落下。当下派遣两只雷电鹜衔了些干草枯枝,在石窟干燥处铺展,将那紫罗轻纱女子放在上面。又将剩下的枯枝烧着,抓了些鱼烤食。
将雷电鹜震敝好后,这才觉得周身酸疼。当下曲风扬又调息运气,稍作休息。然后验测那紫罗轻纱女子的经脉,见她体内真气尚运转正常,只是伤口蹊跷,浑身冰冷,当下心中稍定。
在那紫罗轻纱女子身边升了一簇火后,他也有些困倦。枕着屠龙刀躺了下来,听着哗哗的飞瀑声,以及林中夜鸟,叶间清风,心中逐渐平静下来。迷迷糊糊中想着南宫易,不知他眼下怎样了。过了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心中“喀喳”一响,在梦中彷佛感觉到某种强烈的下安,登时醒转,霍然坐起。周围一片寒冷,火堆早巳熄了。
紫罗轻纱女子蜷在一起,簌簌发抖,脸上满是奇异的潮红;曲风扬探手一触,吃了一惊,她的额上竟是滚烫一片。略作犹豫,咬咬牙,将她抱在怀中。
紫罗轻纱女子吐了一口气,黑暗中白蒙蒙一片,尽是冰寒水气。秀眉紧蹙,浓睫颤动,楚楚可怜,神态更似馨儿。
曲风扬心中大震,想起从前初到沧浪岛,馨儿梦中也时常这般蹙眉伤心。蓦地起了怜惜之意,将她抱紧。
她似是感觉到温暖,眉头稍展,双臂紧紧抱住曲风扬的腰。柔软而冰冷的肌肤紧紧地贴在曲风扬的身上,他登时泛起一种异样的感觉。这是他生平第一次与一个女子这般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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