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焱炘真传,更是醒酬灌顶,了然于心。念力及处,对双角兽的精神全然洞悉。
南宫易心中大喜,箫声突然急促汹泻,滔滔不绝。银珊鼍龙兽震天狂吼,声浪如雷,口中青光连接爆舞,轰然击中那挥舞断山斧的元泱南蛮妖人。那凶汉哼也未哼,头颅便如西瓜般炸裂开来,断颈上连皮带血,摇晃了刹那,直挺挺地掉落下万里苍穹。
银珊鼍龙兽闻见血腥,狂性更发!轰地闪电奔跃,乘风飞冲。元泱南蛮众凶的飞禽坐骑惊叫怪吼,肝胆欲裂,发狂似地四下奔窜。那提着黑寒长矛的凶汉转身迟了一步,登时被银珊鼍龙兽的银珊角霍然刺入。
凶汉嘶声痛吼,被银珊鼍龙兽贯穿拱起,银珊角透胸穿过三尺来长,鲜血喷射,汨汨四溢。在空中手舞足蹈,如小鸡一般被那双角兽高高甩出,半空抽搐,早已殒命。那坐骑飞禽悲呜哀叫,巨翅簌簌,不敢动弹。
箫声狂野恣肆,如奔雷锤击怒海,激起千层巨浪,万顷波涛。双角兽肆虐狂吼,刹那之间青光爆吐,又连杀数人,巨口森然,硬生生将两只飞禽撕扯成碎片。飞刃双煞花容失色,双双后退。
启扈仑迅适才见焱炘口唇翕动,南宫易面带笑容,猜到多半离法灵传授这小子什么驭兽秘诀,心下恚怒。突然一凛,离法灵与烈焰灵女在那紫霄引火塔旁施什么法?蓦地灵光一闪,是了!定是在帮炎癸旭与启烽借助塔中历代天焰天尊的元神灵力修复经脉,补充真元。
寒意彻骨,冷汗爬遍全身。倘若被炎癸旭那老妖怪喘过气来,重新从塔中杀出,金睛赤甲苍恐兽也未必是他对手。惊骇之下,蓦地想出一个点子来,当下高声道:“先将这一对无耻****的狗男女杀了,祭奠天焰真神明!”
天焰盘轮、收魔盘轮呼呼旋转,金睛赤甲苍恐兽狂吼着甩鬃摆尾,拍开雷电鹜,疾扑断燃木与赤霄灵女。
腥风血雨,咫尺鼻息。金睛赤甲苍恐兽的森森撩牙眼看就要咬到。断燃木与赤霄灵女躺在雷电鹜上紧紧相拥,四眼相对,悲喜交集,对周遭一切视若无睹。此时就算天崩地裂,他们也看不见,听不着了。
南宫易哈哈笑道:“启老贼,咱们针尖对麦芒,鸡蛋碰鸭蛋。看看究竟是你的长鬃野猫厉害,还是我的双角龙兽威风!”
箫声一转,如霹雳风雷,气势凌厉。双角兽轰然咆哮,蓦地转身俯冲,闪电似地撞向金睛赤甲苍恐兽。
迅雷不及掩耳,两只妖兽刹那间撞在一处。
轰然巨响,气浪翻腾。众人惊呼声中,只见鲜血漫天喷射,银珊鼍龙兽的珊瑚巨角深深地扎入金睛赤甲苍恐兽的侧肋之间,牢牢卡住,不得挣脱。金睛赤甲苍恐兽痛吼如狂,蓦地一爪横扫在银珊鼍龙兽的厚甲上。银珊鼍龙兽也是一声狂吼,猛地翻震开去,厚甲竟然裂开一个大口,血肉模糊。但它凶悍无匹,依旧死死地顶着不放。
金睛赤甲苍恐兽剧痛之下,凶性大发,红睛喷火,巨头甩摆,张开血盆大口,猛地一口咬住银珊鼍龙兽的脖颈。数十只长刀一般锋锐的撩牙瞬息破开双角兽血黝黑钢甲盾,深深地切入颈骨之中,红血如山洪爆发,喷飞到十余丈外。
南宫易喝道:“辣块妈妈的鳖毛蛋,开你膛,破你肚!”箫声狂冽激越,银珊鼍龙兽怒吼狂啸声中,猛地甩头扭颈,朝下一划,弯弯长长的银珊角蓦地将金睛赤甲苍恐兽的侧肋破开一道十尺来长、七尺余深的大口子,皮开肉绽,血如飞瀑。
金睛赤甲苍恐兽痛叫狂吼,猛地咬牙甩头,将双角兽的脖颈咬去一小半。两只魔兽剧痛狂怒之下,跳跃纠缠,撕斗一处。惊天怒吼不绝于耳,皮肉纷飞,鲜血汹涌,一时间旗鼓相当,难分高下。
箫声激越高亢上云裂雾,天焰盘轮、收魔盘轮铿锵交击,风雷隐隐。两只旷古魔兽在高空上、炎风中咆哮相斗,声震天地。漫山遍野的兵卒将领只觉耳膜震痹,心跳如狂。
众人凝神屏息,紧张观望。只有断燃木与赤霄灵女浑然不觉。
两人肢体交缠,咫尺相望。在这万里苍穹之上!突然忘了一切,忘了生死。眼中看到的,只有对方百感交织,热泪盈眶的眼睛,耳中听到的!只有彼此急剧狂乱的心跳。
那温暖而熟悉的气息,像春风一般渗入彼此的肌肤,震颤着传导入各自的心里,所过之处,犹如春草蔓延,百花齐放。
百多年中,那****夜夜所想要倾吐的千言万语,此刻突然不知从何说起。张开嘴,风刮在舌间口壁,热辣辣地生疼二直痛至心里。汹涌的思绪,突然都化为滚烫的泪水,接连不断地划过脸颊。
过了半晌,赤霄灵女方才颤声道:“断郎!断郎!我又是在做梦吗?”
断燃木心中悲苦,轻轻地擦去她滚滚落下的泪珠,微笑道:“好妹子,不是梦,如果是个梦,我们就永不醒来。”
赤霄灵女叹息一声,紧紧地抱住他,在他耳边低语道:“适才我真担心是个梦,不敢叫你,不敢走近你。因为每次梦中将要触着你的时候,总是突然醒来……”温热的眼泪流入断燃木的耳中,似乎是她在无声地倾述百年的相思。
断燃木心中甜蜜、苦涩、欢悦、疼痛,直想将这怀中的女子紧紧抱住,揉碎了,融化了,镶嵌一体,永不分离。体内剧痛,经脉火烧火燎,但心中却是说不出的欢畅。
远处天焰窟喷爆,轰雷滚滚,那血红色的苍穹、黪灰色的滚滚云层,还有那光耀奔腾巨浪似的云层,此时看起来,是如此的美丽,如此的动人。热泪突然模糊了视线,他要将这一刻、这一刻所有的美景,永志于心。
这个时候,启扈仑迅嘿然微笑,眼神蓦地扫望焱礼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