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那臃肿青年身后站了两个青衣人,一胖一瘦。瘦一点的人是一个枯瘦老者,左手悬着一面巨大的黑金钢盘,右手指尖玩转一根青㭎判官笔。胖一点的人长了一张国字脸,丹凤眼悬梁鼻,微笑负手而立。
数百只飞禽轰然狂舞,朝着那飞车狂风暴雨般冲去,被枯瘦老者蓦一震盘,震得哇哇乱叫,飞散开来。
那盘声妖异奇特,彷佛含着某种恐怖的节奏,众人的心中都不由有些发毛。层叠围涌的万千飞禽听到那盘声似乎颇为惊恐,怪鸣着轮旋纷飞,不敢再贸然突进。
犹鲁斯怒目圆睁,“呸”了一声道:“我道是谁,又是这雷妖小子!惹花浪子。”
南宫易听他语气中满是鄙夷不屑,奇道:“这臃肿青年是惊雷帝国中的什么人?”
段干寅虎冷冷道:“他是当今惊雷天尊少主,名叫碧鲁丹羽。只会酒色作乐,极为没用,想必是到雪域城安抚人心的。”
南宫易微微一惊,心道:“原来他竟是馨儿的表哥。”心念一动,正要细问,又听那臃肿青年碧鲁丹羽笑道:“诸位英豪,外面天寒地冻,如不嫌弃,到我辇中小聚如何?”
南宫易见段干寅虎等人满脸鄙薄厌恶,便要开口婉拒,忽听一个少女脆生生地怒道:“臭狗熊,倘若他们进来,我便从这里跳下去!”那声音清脆婉转,极是熟悉。
南宫易、曲风扬如五雷轰顶,全身大震,猛地起身叫道:“馨儿!”惊喜若狂,齐齐御鸟飞冲,朝那飞车掠去。
飞车前门蓦地打开,一个披着白狐皮毛大衣的少女冲到瑶玉栏台之上,跺足怒道:“谁让你们过来了!臭泥鳅,臭蛐蛐,都滚回琼海去。”俏睑含慎,珠泪盈盈,不是馨儿是谁?
南宫易二人心惊胆跳了一日,现在方才放下心来。见她泪水不住地在眼眶中打转,委屈气苦,料想她必定受了什么折磨,心中都大为疼惜。南宫易心下惭愧,苦笑着温言道:“好妹子,你……你没事吧?”
馨儿见他怀中竟又坐了一个陌生的秀丽少女,心中气苦更甚,泪水忍不住簌簌落下,哽咽道:“我才不要你们假惺惺地讨好呢!早干嘛去啦!”
碧鲁丹羽讶然笑道:“原来你们竟是兄妹吗?那可再巧不过了!诸位英豪,都请到辇中说话吧,”
南宫易微笑道:“多谢了。”正与曲风扬并肩飞去,却见馨儿足尖一点,果真朝着万丈深渊急跃而下。
南宫易知她性子刚烈,言出必践,因此早有准备。见她身形方动,立时便驱鸟俯冲而下,将她接个正着。
馨儿被他蓦地拦腰搂在怀中,闻着那熟悉的气息,登时全身酥软,呼吸不畅。但瞥见身边那秀丽少女也斜倚在他怀中,醋意大发,咬牙哭道:“你救我作甚?趁早让我跳下去,大家都干净。”
南宫易怀中抱了两个女子,众目睽睽,馨儿又这般哭闹不止,大为尴尬。无奈之下,只有臂上微微使劲,将馨儿柔腰一紧!
附耳低声道:“好妹子,别闹啦!我们天南地北找你一日了,担心得很。这姑娘是无意间救得的雪域族郡主,和我没有什么关系。”
后半句话最为紧要有效,馨儿果然止住哭声,眼角瞥见那公主淡蓝双眼正好奇地望着她,殊无敌意,而南宫易的手也不过轻轻挡住她的纤腰,防止她跌落,当下怒意稍减,冷冷道:“我才管不着呢!没人问你!你急着解释干么?做贼心虚吗?”但语气已大转柔和。
南宫易不加理会,手臂上又搂得更紧些,低声道:“好妹子,我们以为你被凶禽抓到山窟中,所以才赶到此处。你没事吧!”
馨儿被他搂得喘不过气,软绵绵全身乏力,心中乱跳,听他温言抚慰,登时又流下泪来。但这泪水中既有委屈,又有甜蜜,比之先前的悲苦酸涩大大不同。
南宫易见她气已消了大半,这才御鸟飞到碧云飞辇旁侧,怀抱两女,与曲风扬一道跃上瑶玉栏台。
碧鲁丹羽哈哈笑道:“阁下能在千万禽兽围攻中回旋如意,已是大大的了不得。但能怀抱一对潋滟碧玉,周旋自如,那更是一等一的绝顶人物。哈哈,同声相求,同声相求,”亲自拉开前门,恭请南宫易等人进入。
南宫易生怕这臃肿青年胡言乱语,又惹怒馨儿或是曲风扬,连忙微笑称谢,招呼段干寅虎等人一同进入。
但段干寅虎三人似乎极为厌恶碧鲁丹羽,满脸嫌憎,摇头不前,依旧乘鸟在两侧轮旋。南宫易心想雪域九大邦族多半与惊雷帝国有宿怨嫌隙,也就由得他们,当下与曲风扬四人一道进入飞辇之中。
金盘响彻,万兽辟易。六名大汉挥舞长索,驾御二十八驾飞天兽碧云飞辇,呼啸而去。段干寅虎三人六禽环绕飞辇,紧紧相随。
车厢极为宽大,金玉绫罗,富丽堂皇,比之外观更甚。地上铺了厚厚的银绒虎皮地毯,四壁炉火熊熊,温暖而舒适。
除了五十名精壮铠甲禁卫军,车中竟还有四十九位男装美女,吹奏悠扬丝竹。无边舂色,暖意融融,比之车外天寒地冻,相去万里。
碧鲁丹羽见南宫易、曲风扬望着那诸位男装美人,满脸诧异,便哈哈笑道:“见笑见笑!碧鲁丹羽奉旨巡抚民心,原本不能携带眷属美女,但路途凄冷寂寞,岂能没有佳人音乐?所以就女扮男装,权且当她们男人就是。”
南宫易、曲风扬啼笑皆非,心道:“此人果然荒唐得紧。”
碧鲁丹羽领着众人在车中蠓皮软椅上坐下,特意将雪域族箐婈郡主安排在自己身侧,然后又亲自为众人一一斟酒,举杯笑道:“在这酷寒之地,竟能结识诸位英豪美女,实为碧鲁丹羽之幸!”色咪咪地望了一眼雪域族箐婈郡主,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