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雨眠处,玉露只影细数。九万樽琼酿,不消一醉,清泪寥落。韶华如水,沧海桑田。便纵瑶台仙人,比翼青天。”
素手一颤,断刃铿然没入坚冰石岩。
玄天灵女柔荑舒展,五指开落,掌心突然凝聚起莹白光气,滚滚卷舞,倏然化为一支玛瑙洞箫。斜倚于唇,十指辗转,合著南宫易的箫声,一起吹奏那《黯然*曲》。
短箫清幽激越,洞箫苍凉悠远,交相跌宕,缠绵刻骨。两人四目凝视,突然悲喜交集,心中不约而同地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在很远很远的从前,两人就曾经这般临风齐奏……
山风鼓舞,万千冰晶银魄在玄天灵女、南宫易四周萦绕飞舞,在玉蟾清辉中闪着点点银光,彷佛萤蛾,彷佛飞雪。
一曲吹罢,余音袅袅不绝。漫天冰屑悠然飞舞,缓缓落地。半晌,两人两两相望,彷佛被冰雪凝铸一般。
玄天灵女玉靥泛起淡淡的嫣红,低声道:“这曲子好生熟悉,听了让人莫名的伤心。”
南宫易道:“神仙姊姊,你记起些什么了吗?”
玄天灵女蹙眉思忖片刻,摇头道:“我记得这曲子的曲词,却记不得在哪里听过了。”
南宫易心下失望,心道:“辣块妈妈的鳖毛蛋,不知那些狗贼使了什么妖法,竟然这等霸道!”
玄天灵女道:“公子说我是玄风帝国神姬玄天灵女,却不知公子又是谁?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吗?我们为何会在此处?”虽然心中殷切,这一连串的问题依旧问得淡雅而从容,殊无急促之态。
当下南宫易将四年前自己如何邂逅泱神,如何在遮龙峰与之相遇,又是如何从乌桓城流亡琼海……等事,择其要点,一一道来。至于馨儿身份,则略过不提。
说到自己追踪鹣鹣鸟,到了玉屏山,遭遇身中****毒的姑射仙丑时,南宫易不由大感尴尬,面红耳赤。
见玄天灵女晕生双颊,妙目中微有愠意,连忙咳嗽道:“神仙姊姊放心,南宫易虽非君子,却绝非浮浪狂徒。并末对灵女有……有不敬之举。”
他与白纱褴褛的玄天灵女狎呢良久,虽未污其处子之身,却已有肌肤之亲,“无不敬之举”可谓含糊之至。心中暗自羞惭,脸烫得彷佛燃烧起来。
玄天灵女秋波流转,瞥见臂上朱壁砂鲜艳依旧,羞恼神色一闪即逝。脸上忽然又是微微一红,低声道:“鹣鹣鸟?”
南宫易道:“正是。”突然想起它们尚在如意锦囊中,连忙探手入怀,将它们小心翼要地掏出。
鹣鹣鸟簌簌发抖,脖颈四下扭转,“嗛嗛”低叫。突然扑煽翅膀,抖落片片冰屑,一只朝着南宫易,一只朝着玄天灵女,欢快地鸣叫起来,极是兴奋。
南宫易吃了一惊,忖道:“鹣鹣鸟如此激动,难道当真表示我和天仙灵女姊姊……”心中狂跳,瞥望玄天灵女,却见她粉靥嫣红,眼中满是羞嗔之色,两人目光对撞,齐齐扭开头去。
南宫易定了定神,又继续往下述说。玄天灵女蹙眉道:“公子说我中了玥海春娘的****春蛊,除了……除了男女合欢之外断无可解,那么为何我现下安然无恙?说我中了奇毒,经脉内全无真气,为何我现下真气充沛,经络丝毫无损?”
南宫易心中大凛,适才他见玄天灵女醒来,极是激动,一时间竟没有想到此节,被她这般质询,登时说不出话来。思绪飞转,亦是迷惑不解。
玄天灵女见他张口结舌,又道:“你说我们被雪崩困在窟壁之内,为何又突然到了这山壑之中?”语气渐转冷淡,似已有怀疑之意。
南宫易叹了口气,苦笑道:“神仙姊姊,此中奥妙,南宫易实是不知。”见她秋水明眸深深地凝视着自己的双眼,似乎想要看到他内心深处,心中一跳,凝神坦然相迎。
玄天灵女凝望他半晌,眼中疑虑之意稍稍消散,轻轻点了点头,道:“倘若你说的都是真话,我要多谢你啦!”
南宫易松了口气,心中忽地一阵委屈。在这清丽绝世、素雅端庄的玄天灵女身前,他竟彷佛又变作了当年那个意乱情迷、忐忑不安的少年;心中紧张,患得患失。
两人默然无语,各自沉吟。
南宫易四下扫望,这冰壑极是狭窄,最阔处不过七丈来宽,两壁陡立千仞,险峻之极。地势倾斜,东高西低。回首上望,东边远处又是一座高峻险峰,冰雪其覆,崖项至高处有一凸出的巨石,其中黑黝黝状如洞穴。
南宫易凝神细望,险些笑出声来。那山高大修圆,果真如酒樽一般,凸出的石岩便象是酒樽的樽眼。心中一动,忖道:“是了!想来我们便是从那樽眼中掉出来的!”
忽听鹣鹣鸟“嗛嗛”乱叫,极是欣悦。南宫易扭头望去,见那对凶禽簌簌振翅,摇摇摆摆地朝下方飞去。南宫易与玄天灵女对望一眼,一齐飘然追去。
鹣鹣鸟欢声呜叫,绕过横亘的冰崖,朝左飞去。冷风鼓舞,南宫易二人忽地闻到一股奇异的幽香,腹中登时一齐“咕咕”乱叫起来,方感饥饿难耐。南宫易忍不住微笑,见玄天灵女玉靥绯红,知她脸薄,连忙真气运转,将腹内叫声弹压住。
雪地之中,冰壁之侧,几株矮矮的碧杉参差而立。那碧杉高不过八尺,红藤绿茎,开满了七色异花,清香扑鼻。
那花儿共分七瓣,各为赤橙黄绿青蓝紫,斑斓眩目。树梢上悬挂了樱桃似的红果子,光滑红润,轻轻摇曳。
鹣鹣鸟扑翅飞到那菩提树枝头,脆啼欢鸣,啄食红果。南宫易笑道:“你们倒真是觅食的一流好手。”伸手将红果摘下,以掌心真气擦尽,便欲递与玄天灵女。
玄天灵女微微摇头,纤手曲伸,“哧哧”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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