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南宫易见他挥舞的凶兽乃是一头青背鼍兕兽,根本不是牧战野所化的狻猊兽,心下猛地一惊,叫道:“老顽童,那只狻猊兽呢?”
风神儿甚是尴尬,道:“他奶奶个嘴的,半路上让一个青衫长袍老儿抢走啦!”
话音未落,“哎哟”一声,已被斗笠人掌刀扫中,哇哇大叫,不顾南宫易,全神拼斗。
南宫易心中惊怒,不知那青衫长袍人是谁?竟能从风神儿手中夺得狻猊去。那人抢了狻猊兽又意欲何为?
风神儿两人瞬息间便激斗了数十赌局,气浪迸飞,山石碎裂,其势足可惊天动地。
上空凶禽妖兽肝胆尽寒,团团围舞,不敢上前。
太阳徐徐摇曳,天地越来越亮,山顶上满是闪闪金光。
南宫易、玄天灵女并肩齐飞,与另外两个冥衣妖人交手激战,一时亦不能分出胜负。
那一侧,玴海天君与八恐飞辇也急速追来。唯有乜度泸身负重伤,昏迷在地,迄今未醒。
风神儿突然大叫道:“哈哈哈,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神藏山外的苍狮头颅人!”
那斗笠人目中凶光大露,哑声笑道:“给你吧!”
突然将藏在怀中的半块浮世玉摔给风神儿,风神儿一楞,大喜过望,丢了青背鼍兕兽尸首,抄手将浮世血玉接住,大笑道:“得手啦!得手啦!”
话音未落,那斗笠人突然低吼一声,身形如黑烟扭曲,蓦地化为恶蠓玄蟒似的妖兽,笔直地怒射向风神儿胸腹。真气狂猛,雷霆万钧,突然惊天动地迸爆开来。
风神儿心机单纯,见他已将浮世血玉抛来,只道他已认输,正自得意,哪想他竟会突下毒手。惊骇之下,破口大骂,忙不迭地将浮世玉往空中一抛,飞也似的朝后奔退。
他奔行疾快,竟后发先逃,有惊无险地避了开去。
浮世玉原已被南宫易断刃震裂,此时抛飞上空,登时化为七、八块崩碎开来,在阳光中闪耀着殷红的光泽。
众人一凛,纷纷疾冲飞天,抢夺浮世血玉。玄天灵女气带飞舞,倏然卷住一块。玴海天君的神索霹雳似的横扫而过,也卷住了两块。余下的四、五块却被那斗笠人探手一抓,倏然卷回。
斗笠人哈哈怪笑,不知施了什么虚幻法术,突然狂风大作,凭空消失。那三人也随之如轻烟消散,转瞬无形。只有那嘶哑的笑声依旧在山顶回荡。
玴海天君被斗笠人重挫之后,似已心智恍惚,斗志全无。此刻得了浮世玉,再不停留,怪啸声中,蓦地如电穿行,冲入飞辇。八恐怒吼狂啸,冲天而起,急速离去。
南宫易心下大急,失声叫道:“寰姬姊姊!”驱鸟疾飞,却再也追之不上。天海一线,眼睁睁地望着那骨辇消失于遥远碧浪之中。
金光耀眼,狂风怒号,苍宇中彤云渐散,万千玴海妖兽纷纷钻入海面,水花朵朵绽开绽灭,蓝海碧波闪耀着亮白色的光芒。
南宫易在玥海上空驭禽盘桓,心中悲苦悔恨,如积石郁垒,几欲痛哭失声。适才相隔咫尺,此刻却已天涯。不知何时何地,才能与她重逢?
第三章惊闻巨变
骄阳似火,碧海苍茫,九仙山顶上断崖残石,兽尸遍地,一片狼藉。
太阳重现,过不多时,气温陡高。水汽蒸腾,四周景物都扭曲起来,就连山顶狂风鼓舞吹来,也如团团烈焰呼啸烧灼,众人都觉口干舌燥,热不可耐。唯有雷电鹜重归故里,欢鸣不已,蓦地盘桓疾冲,钻入八骏谷碧水中扑翅嬉戏。
南宫易三人将乜度泸扶到柏灵木下,荫盖极密,顿感清凉。见他虽然昏迷不醒,但奇经八脉未断,元神未散,三人心下稍安。当下合力为他疏导真气,护住心脉。
风神儿挠头道:“奇怪奇怪,守这柏灵木的明明是个秃头老儿,怎地变成了一个马脸长胡子大汉?”狐疑地瞪了南宫易一眼,咕哝道:“一定是你小子耍诈……”突地伸手去揪乜度泸的胡子,一时竟扯之不动,登时一楞,大乐道:“他奶奶个嘴的,这小子好厚的脸皮!难怪打不死哩!”
南宫易充耳不闻,怔然不语。脑海中始终缭绕着寰姬芙的姿容身影,想到她为了自己,竟从圣姬之身、一国之主沦为三头魔贼的乐婢,尊严尽扫,备受折辱,心中撕痛欲裂,悲怒难当。
玄天灵女凝视南宫易,见他始终失魂落魄,郁郁不乐,与平素那开朗亲和之态回然两异。心中隐隐酸疼,起身淡然道:“公子,再过数日,便是神藏山潮阁琼酿会。届时玴海天君必定还会现身,毋需挂念。”蹁跹朝外行去。
南宫易心中一动:“是了,潮阁琼酿会,元泱群英毕至,三头兽王必定前来,那时再全力救出甘露姑姑!”
他适才低回悔责,竟没有想到这一点,闻言登时精神大振,突然又想:“这老妖今日打伤白眉虎神,抢夺浮世玉,已经与惊雷帝国结下大仇,又怎敢自投罗网?他若下来……他若不来呢?”心中大寒,倏然一沉。怒火上冲,蓦地一拍柏灵木:心道:“他若不来,我便寻到玴海!”
被他掌刀劈震,柏灵木叶立时簌簌坠落,根根坚硬似钢,刺得风神儿既痛且痒,哇哇大叫。
南宫易浑然不觉,咬牙忖道:“就算到地老天荒,粉身碎骨,我也要救出寰姬姊姊!”心意已决,浑身登时如释重负,说不出的轻松。
眼角瞥处,见玄天灵女翩然玉立数丈之外,垂眉凝视浮世玉,冰雪面容被翡翠血光照耀,如梦似幻,清丽不可方物。心中一跳,意夺神摇,登时一阵迷乱,匆地又想道:“神仙姊姊与甘露姑姑,我喜欢的究竟是哪一个呢?”
自玉屏山密室与玄天灵女重逢以来,这个疑问也不知在脑中盘桓了多少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