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一紧,玄天灵女莹白的脖颈登时出现一道血痕。
南宫易吃了一惊,大声道:“她对我有大恩,又是我的好姊姊,岂能不救她?你要杀人祭器,只管杀我好了。”
晏净灵女缓缓道:“臭小子,这么说来,你甘愿为她而死?”“凤舞九天”在玄天灵女脖颈上轻轻颤动,幽光闪耀。她微微吃惊地凝视着他,突然闭上眼睛,睫毛轻颤。
南宫易热血上冲,暍道:“不错!要杀就杀我,若敢动她一根寒毛,辣块妈妈的鳖毛蛋,我化作恶蜮也饶下了你!”
晏净灵女冶冶地瞪着他,过了半晌,突然松开凤舞九天簪,神经质地格格大笑,直笑得白发飞扬,周身颤动。
南宫易怒道:“有什么好笑的?”
晏净灵女尖笑道:“我明白啦!你喜欢这死妮子,是也不是?”
玄天灵女倏地睁开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南宫易,双靥晕红欲滴。南宫易面红耳赤,不敢望她的眼睛,大声道:“你胡说什么……”
晏净灵女喝道:“臭小子,她和你非亲非故,你当我瞧不出来吗?男子汉大丈夫,钟情便是钟情,吞吞吐吐不敢说出来,算什么东西!”
南宫易被她一番疾言厉色地怒骂,心头火起,热血如沸,突然之间不顾一切地大声道:“是!我钟情于她!甘愿为她而死!那又如何?总强过你喜欢一个人,却强装坚毅,几十年如一日地和他争强斗狠,到头来却孤苦伶仃一个人……”
“啪”地一声脆响,南宫易蓦地吃了一记*辣的耳光,脸颊登时肿起老高,脑中嗡然,险些晕厥。
晏净灵女周身颤抖,狂怒不可遏,气得连话也说不出来,凤舞九天簪驾在南宫易的脖子上,不住地晃动。
南宫易一言既出,登时好生后悔,不该伤这可怜女子的心。但憋在心里许久的话一旦吐露,却又说不出的畅快。不敢望玄天灵女,扭头大声道:“你杀了我吧!”
晏净灵女恨恨地望着他,眼角倏然流下两行清泪。“当”地一声,凤舞九天簪坠落在地,她抱着头,缓缓地跪倒在地,突然面容扭曲,大声地号啕痛哭起来。那哭声凄厉、悲苦,响彻云天。
南宫易心下难过,越发后悔,却不知该如何安慰。风声悲切,万籁沉寂。碧眼青翼巨鹋停住扑斗,低头走来,怯生生地站到一旁,轻轻地舔着她的手背。
晏净灵女恸哭了半晌,渐渐地止住,突然一震,怔怔地望着冰地上自己的倒影,那花白的发丝在寒风中纷乱飞舞,眼角的细纹清晰可见……她呆呆地跪坐着,泪水又一粒一粒地掉落,低声道:“今昔何年,凤舞九天。我练成了指掌乾坤,自己却不能指掌乾坤韶华重现。”
南宫易闻言微微一震,又想起那首《黯然*曲》来,心下怅惘。忽然记起昨夜佩兰峰上,玄天灵女独立吹箫,反反覆覆吹奏“八百载鹤发,一宿残颜。千般梦,谁人与共?”,心下蓦地一动,抬头望去,正好撞见玄天灵女凝视的眼波,两人脸上齐齐一红,同时移转目光。
晏净灵女突然厉声道:“臭小子,你乳臭未干,知道什么?竟敢胡言乱语教训祖奶奶!”
蓦地一跃而起,大声道:“我费尽数十年,铸成‘指掌乾坤’,就是为了在众人面前打败那老匹夫,尽情羞辱,报仇雪恨。我要让他跪在我的面前,向我叩完一百个头认错!我要将那些嘲笑我的贼人全部杀光!”越说越是激动,满脸通红,厉声长笑。
她忽然顿住笑声,阴森森地望着南宫易二人,格格低笑道:“臭小子,你不是喜欢这丫头吗?那姑娘我便成全你,让你和她死在一起。”突然双手一送,南宫易“啊”地一声,平地飞起,稳稳地撞入玄天灵女的怀中。
软玉温香,肌肤相贴,他的嘴唇险些撞上玄天灵女的唇瓣。两人面红耳赤,齐齐闭眼,连耳根都泛为赤紫。
晏净灵女尖笑道:“我已经算过啦!明晨寅时,你头顶千丈之崖上会落下一方苍宇之星。你们就这般紧紧贴在一起等死吧!”“哧哧”轻响,一团团青丝从南宫易的衣服里抽离飞舞,化作绳索,将他们紧紧捆缚。
风声呼呼,两人倏地被她震飞冲天,稳稳地落在潭心青岩上。雷电鹜、冰绒鸳陆叫连声,亦被她闪电擒住,凝为坚冰,抛在一旁。
肌肤紧贴,鼻息互闻,透过那温软丰满的胸脯,他甚至可以感受到玄天灵女急剧的心跳。南宫易心中也是一阵怦怦狂跳,又羞又怒,闭着眼睛扭头喊道:“贼婆子,快放开我们,你疯了吗?”
晏净灵女尖声长笑道:“我早就疯了,难道你竟看不出来?臭小子,我这就上神藏山找老匹夫去。待我回来时,瞧你们还是死是活。你若是命大,千丈之崖上落下的苍宇之星砸不死你,祖奶奶自然会放了你们。”
笑声摇曳,瞬间百丈,空谷回响,终不可闻归于寂寥。
第十六卷玉潮池会
第一章昨夜星辰
北风凛冽,雪花飞舞,潭心波荡,清辉寂寂。四壁冰崖嵯峨嶙峋,遥相对立,在淡淡的月色里显得寂寞而又孤傲。
潭心青黑色巨石之上,南宫易木然盘膝而坐,玄天灵女恰好坐在他的腿上,肢体交缠,紧紧相缚,丝毫动弹不得。
软玉温香,近在毫厘,南宫易心中怦坪狂跳,扭头侧脸,屏住呼吸,生怕气息喷吐,唐突佳人,半晌方徐徐吐了一口长气。心底羞躁恼恨,也不知骂了那贼婆娘几千几万句。想起适才冲动之下,大声地说出心底秘密,更是羞赧尴尬,脸上滚烫,不敢望她一眼。但隐隐之中,却又觉得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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