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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还有一点魏延曦没说出来,魏承天既然几天有心跟他把时间往后一延再延,那就说明他应该根本就没有放他们离开的心,答应下圣旨也不过只是现在的缓兵之计。夜长梦多,魏延曦早就让影一做好准备,随时离开,今日进宫只是一个引子罢了。
魏延曦将一切都告诉了齐遥清,齐遥清也不多疑,左右他在这京都也没什么好牵挂的了,魏延曦要走,他自然舍命相陪。
因为早有准备,要带的东西也不多,所以黄昏时盼影一便将需要的东西都打包装好,放进了停在王府后院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里。
而雍王府里,一切照旧,该出门采买日常必需品的佣人一个都不少,买菜的买菜,烧火的烧火,看上去跟平常没什么两样。但只有影一他们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知道,今晚恐怕没那么简单。
夕阳落山,夜幕降临,京都丰富的夜生活在主街兴起,小桥流水、灯红柳绿,繁华得让人忍不住停下脚步。
只是与此同时,一架小小的马车从雍王府不起眼的后门中悄然驶出,前面有两个骑着高头大马的黑衣人开道,后头同样跟了两个殿后,隐藏在黑夜中几乎看不清楚他们的模样。
细细瞧来便会发现,他们骑的和赶车的马并不同于寻常的马匹。这些马比平常的马要高上许多,身形矫健,步伐整齐,看上去训练有素,连马蹄落地的声音都很轻,并不足以引人注意。
这分明就是战场上专攻夜袭的战马!
魏延曦拉着齐遥清坐在马车内,微微撩起帘布,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是在查看周围的情况。
他不相信魏承天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他的雍王府周围肯定早就被魏承天派的的牢牢监视着,连一只老鼠都不肯放出去。魏延曦今日走的这招就叫出其不意,明知他的动作肯定立刻就会被魏承天发现,却赌魏承天现在还没来得及排布势力阻止他。
他就是在赌,赌他和齐遥清到底能不能顺利逃过这一劫。
“遥清,一会儿……肯定不会这么平静。”魏延曦放下车帘,回身跟齐遥清说道:“若我所料不错,皇兄这会儿应该已经得到消息了,以他的性子势必要派人出来阻拦我们,更何况城门口还有皇城守卫,待会儿出城绝对不会容易。这马车壁加厚了一层,都是用特殊的金属材料制成的,挡些刀剑弓箭应该不成问题,待会儿你就乖乖呆在马车里,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
他说这话时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一丝一毫的焦躁与担忧,但齐遥清却是清楚的意识到,他们今日离开京都究竟能否成功,竟是连魏延曦心里都没底!
“不,我不要!”
齐遥清难得执拗了一回,伸手拽住魏延曦的衣袖,坚定的摇了摇头,“王爷在哪儿我就在哪儿,王爷你说过的,绝不会再丢下我一人!”
魏延曦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无奈的拉过齐遥清的手凑到唇边亲了亲,循循善诱道:“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倒是你,手无缚鸡之力,就是一文弱书生,你若跟着出去了我还得分心保护你,这不是添乱是什么?”
怕他还要犟,魏延曦又紧接着道:“你想想,我可是常年征战西北的大将军,阑朝的战神,皇兄手下那几个得力的还是我亲自□□出来的,自然不至于连他们都打不过吧。”
他这么说也有道理,齐遥清纠结的垂下头去,心中快速思考了一遍,自己若是执拗的跟着出去,只怕到时候真会成为魏延曦的累赘,倒不如乖乖呆在车里,这样他也不用分心。
“那……好吧……”
齐遥清不情愿的点了点头,心中却是在想,假如这次真的没命逃出去,那他就是死也要跟魏延曦死在一起。
有了这个认知,齐遥清的内心轻松了许多,既是决定生死与共,便没什么好怕的了。
不过他虽然释然,但魏延曦却不然。他对齐遥清温柔的笑笑,伸手将他揽入怀中细细嗅着他身上淡淡的香气,眉头却是不由自主的紧皱起来。
是,他是战神没错,可那是建立在敌我双方有实力一拼的情况下的。因为当初回京之时太过匆忙,他现在手头可用的隐卫连十个都没有。如今要他拿这点人对抗整个皇家倾巢出动的禁卫,甚至可能是贴身保护皇帝暗卫的大内暗卫,他实在是没那个底气。
只是眼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既是决心冒险走这步棋,自然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复又低头看了眼安顺的倚在他怀中的齐遥清,咬咬牙,今日不论如何,一定要护他周全,这是他欠他的,哪怕这代价可能是他魏延曦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