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闪着冷芒。
一只长袖从半空里飞出,果断截住那支短箭,卷起来往墙外一丢。
那披风男人这才反应过来,回头朝客栈里边看了一眼。
这不是谢悯吗?素霓眉梢一跳,谢悯在,沈飞白肯定也在,还真是躲不开了。
“公子,外面湿气重,还是回屋吧。”
这女人的声音也熟悉,素霓扭头,看见客栈门推开,出来个紫衣女人。
素霓这才回想起,那日在奉天城外的茶棚也见着秦细怜跟他们在一起,沈飞白和谢悯还有燕思礼易了容,她倒是没有,看来这个看似身不由己的花魁懂得的门路还不少。
沈飞白这招揽人的本事倒真好,秦细怜什么时候也跟他们混到一起了,乱臣贼子,那可是要杀头的,更何况这一路杀手不断。
“沛衣公子,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我们也不欺你,叫飞白先生出来一叙,我们只要太子。”
墙头上乌压压站了一圈黑衣面具杀手,跟那三个装神弄鬼的不同,看身形气势能看出这十几个人都是用剑高手,这么悄无声息地出现,内力和轻功必定不弱。
“叫我出来的代价你们承担得起么?”沈飞白走到院子里,一身扎眼的白衣。
他看了秦细怜和谢悯一眼:“你们进去,这几个人给我练练手。”
素霓倒是有些兴趣了,看沈飞白出剑可是稀罕事。
沈飞白的太白剑通体玄黑,剑长而细,刻云纹,剑柄下是一只振翅高飞的鹤,扶摇直上青天。
素霓的白虹又是白剑,同样的剑长而细,她曾经听过她老师傅说,欧介子铸的五把剑中有双剑,一黑一白,即太白与白虹。
沈飞白虽然佩剑,不过剑却不出鞘,所以她也不知道他的太白剑竟然和自己的白虹是双剑。
素霓正思绪飘荡着,底下一阵剑影狂闪,她只看到沈飞白身形飘忽,步伐极快,白衣若雪,宛如游龙般穿过几个杀手,剑下已然多了十几个亡魂。
素霓看得呆住了,听说沈飞白十步杀一人是一回事,亲眼看见又是一回事。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沈飞白,他站在倒地的尸体中间,眉眼间尽是狂傲和少年杀意。
果然,果然……沈飞白就是沈飞白,真是举世无双,玉树临风啊。
素霓把能想到的那些词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见着沈飞白洒脱地收了剑,喝了一口酒,朝客栈内走来,脸上微微地红了。
“你在上面看那么久也不夸我几句?”沈飞白仰起头看向她,脚踩着井口,飞身而上,一个翻身,安稳地抓着木栏坐下了。
素霓往旁边退了一步,不想被他拦在木栏里边,气氛实在是有点不对劲。
“爷爷,怎么不说话?”沈飞白见素霓扭过身去,不搭理他,扯了扯她的袖子。
“爷爷烦着呢。”
“怎么了?”
素霓说:“还不是又遇到你这个狗皮膏药了。”
“难道你不想来见我?”
“不想。”
沈飞白啧了一声,伸手拨弄着她剑鞘上挂着的那个小木牌,说:“还带着这个呢,看来爷爷对飞白实在是情意深厚啊……”
“跟你有什么关系!”素霓转身瞪他,见他笑得一脸温柔,耳根又默默地红了,“你笑什么笑?”
“这不是见到素霓,心花怒放么。”
素霓的心跳咚咚咚地跳得有些快,转念又想到他家那位贤妻,又怒气冲冲地说:“心花怒放个屁!自己出来逃难也不带妻子,男子汉大丈夫的,你丢不丢人?”
“谁说我没带?”沈飞白看着她笑了一下,站起身,冲着自己的屋子吹了声口哨。
素霓回头,看见一只雪白的鹤从他房间飞了出来,扑棱着漂亮的翅膀,落在他肩上,高傲地昂着头,眼睛盯着她。
“这是……”
“我家中的贤妻。”
“啊?”素霓一脸问号。
“我说它的名字叫贤妻。”
素霓的脸忽地一下就红透了:“所以你没娶妻?”
“这不是等着娶素霓么,你在,我哪还看得上旁人。”
素霓又是高兴又是羞恼,弯腰端起铜盆,转身往房间里去了。
“你神经病,谁给只鹤取名叫贤妻。”
沈飞白倚在栏杆上,解下酒壶,仰头喝了一口,伸头看着外面的月色,情不自禁地也笑起来,自己的耳根子其实也红了个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