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餐期间,陈鑫抬眉看了江韵几眼。
他知道,慕寒川叫他来吃这顿午饭,无非是想告诉她,这女人是我的,你有歪心思乖乖收起来,不能动。
从慕寒川与江韵的短暂交流,陈鑫看得出来,男人对自己的小妻子很是宠溺,江韵也似乎很习惯他的关心。
他们夫妻恩爱,他最多算个不明情况的第三者。
饭吃到一半,慕寒川说起康达与灵西的斗争,简单几句话就把康达从前的弊端分析的十分透彻,陈鑫对面前这个三十二岁的成功男人又多了一重佩服。
慕寒川从不曾来康达实地考察过,却已经清楚地了解康达药业从生产到销售终端每一个环节上出现的问题,不得不说是身居高位日久历练而出的老辣眼光髹。
女人看男人,无外乎身家相貌,但男人看男人,看的却是气度与智慧。
与慕寒川吃了顿午饭,陈鑫清楚地认识到,自己在感情上晚了一步输给慕寒川,这一点儿都不亏。
临走时,慕寒川蹙眉看了自己身旁的小妻子一眼,思虑了瞬间还是拿了一张自己的名片递给陈鑫,“康达正缺一个真正懂得营销策略、又对医药工作熟门熟路且有工作热情的高级总监,陈经理是医药界不可多得的人才,望你尽心为康达筹谋,年后的人事调动,预祝你步步高升。”
慕寒川这话,再清楚不过,年后他有意提拔陈鑫做康达的高级总监。
陈鑫一愣,从他手中接过名片,道了谢之后先走了。
江韵望着陈鑫离开的背影,笑着对慕寒川说,“我还以为你叫他出来是要对人家说什么难听话。”
慕寒川放下手里的刀叉,闲适地往沙发上一靠,双腿交叠,目光落在江韵身上,“我的确是看不惯他追你,所以给他打下预防针。”
哦,原来慕大总裁确实吃醋了。
江韵眉一蹙,“是吗?我看你可是有意栽培人家呢。”
男人笑了,笑意深邃,意味莫测,“这个陈鑫,平素看着老实,实际上却是个聪明人。你我的关系,已经与他说得很清楚,他若不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失了分寸,年后等着他的恐怕不是升职,而是辞退。”
江韵点点头,“慕总有道理,慕总说得对。”
他就是这样,一句话就能决定别人是功成名就还是跌入谷底,从某些方面来说,的的确确是个可怕的男人。
慕寒川见江韵低眉沉思的模样,玩味地一勾唇,起身从沙发上捞过自己的大衣,“陈鑫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若康达不用他,灵西可等着对他百般拉拢,这个人,就算留在身边是根刺,我也不会让给方岳,韵韵,你懂吗?”
他俯身凑过来,修长的手指捏着江韵的下巴,指腹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过江韵嘴唇上的伤口,恨不能通过这个小伤口,把制造这伤的人给捏死。
江韵被男人充满攻击性的眼神骇到,原来他竟还有这方面的考量,果然,商人狡猾,做一件事竟藏着这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
见江韵不回话,慕寒川松手,放开她的下巴,大手伸到她面前,“走吧,上班去。”
江韵起身,把手递给他,两人大手牵小手,一前一后走着,身影消失在电梯快速合上的门内。
空间逼仄的电梯里,慕寒川点了支烟抽着,眉头微微拧起,眸光落在江韵身上,意味深长地对江韵道,“年底四城招标会一结束,你就离开康达,这段期间多向你们凌总请教,到时,去帮你表哥还是绰绰有余了。”
江韵点头,但想起凌总的模样,还是决定问一问慕寒川,“那个凌总,似乎也并没有太大的本事,说到底也就是承继了家族企业,这两年还经营不善被灵西打压成那个样子,如果不是慕氏,或许康达已经破产了。”
慕寒川笑着摇摇头,抽了一口右两指间夹着的香烟,“看人不能只看表面,凌耀华管理这么大的一个公司,却能上上下下打理得井井有条,慕氏收购康达之后是跟别的几个小医药公司合并重组了的,各个小团队之间竞争这样厉害,他却能稳坐第一把交椅,且把利弊处理得恰到好处,没有些手段怎么能做得到。”
他说的这些,江韵不懂,男人眯眸,一手夹烟一手撑住电梯,瞬间困住了她。
江韵挤到电梯角落的位置,在慕寒川胸膛与墙壁的方寸之间,脸唰一声红了。
男人轻笑,黑眸一垂,审视着要比他矮上许多的小女人,“江韵,这么跟你说吧,上位者未必要什么都懂,什么都会。他们可能在某些专业知识方面满腹草包,但在平衡关系和谋算人心方面,一定是高手中的高手。你以后跟你表哥想拿回奉先集团,有些东西势必是要学的,凌耀华这人知进退、懂分寸,关于带你入门的事,我与他详谈过,他懂多少,就会教给你多少。”
江韵抬眸对上男人深邃的眼,“跟他相比,我还是比较想让你教。”
听她这样回答,男人还是颇为满意的,一双迷人的眼里盛满了笑容,低头轻轻在她唇上一吻,“不,我是你丈夫,只愿意教你怎么讨我欢心。”
江韵脸上红的更厉害了,男人看她面若桃花,俯首继续之前的吻,越吻越深。
电梯在一楼停下时,门往两侧自动打开,外面站着黑压压的一堆人。
江韵被男人搂在怀里,唇这才分开了。
她脸红的厉害,不敢看外面站着的那些人的目光,任由慕寒川牵着,低着头跟在他身后走开了。
下午的康达似乎比上午要安静许多,顶楼的男人没再叫江韵过去,她松了口气。
几个女同事在窗边喝茶,不知道在聊什么,时不时会往她身边看。
江韵猜想,她们无非还是在说她上午上顶层的事,懒得理会闲言闲语,她开始研究药品报价。
顶楼办公室,慕寒川也在关注此次四城招标的相关新闻,他正看着材料,门被从外面推开了,进来的是卫子怡。
男人眉微微一蹙,“子怡,来找我之前打声招呼。”
卫子怡走到他身边低眉站着,她身材高挑,长的也漂亮,在大多数男人眼中,她都是个无可挑剔的美丽女人。
但她不明白,为什么她对慕寒川深情至此,他最后娶的女人却不是她。
她脸上的表情沉静中带着不高兴,“寒川,你大概忘了,从前我找你,都不用提前说的。”
男人停留在文件上的目光未曾抬起,挑眉回话,“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我对你是什么态度取决于你做的事。”
卫子怡眼中有泪,“那你说说,我又做什么事惹你不高兴了。”
慕寒川放下手中的文件,起身站到卫子怡面前,从大班台上拿过一叠面巾纸递给她,“你把钥匙扣落在园子里时,顺道送去了一本相册,这事没忘吧。还有那顿午餐,子怡,你近来是愈发没有分寸了。”
卫子怡接过他递来的至今边擦眼泪边抽泣,泪水太多了,总也擦不干,她抬起红着的眼睛看着慕寒川,“我就是太有分寸了,所以才信了你的话,这么多年来始终跟你保持着距离。我以为我不去烦你,让你省心,你就会娶我。可到最后,你做了什么!你瞒过所有人,把江韵带进了于归园的大门,还让我到康达来协助她工作。”
慕寒川倚着大班台,啪嗒一声点了支烟,烟雾升起,他深邃的眉眼被笼罩住,情绪不明,“如果你觉得很委屈,可以随时从康达离职,我叫你来,也并非想借你的力量来成就江韵。这件事,是舅舅的安排。”
卫子怡不可置信地抬头,“不可能的,寒川,你不会对我这么残忍。”
一只烟抽完了,男人把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残忍?子怡,你送相册到于归园时有没有想过我是什么心情?我好不容易才把江韵拉到身边,任何有可能成为阻力的人,我都不会姑息。若你不是舅母的娘家侄女,你以为你做过的事能这样轻易就算了?”
卫子怡泪流满面,“那我呢,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男人挑眉,“若你懂事,退回自己的位置,我们还是亲戚。”
亲戚,呵…,卫子怡边哭边说,“可我不想只做你的亲戚,多年前我拒绝了国内最好的导师,十几岁就从父母身边离开到美国留学,到底是为了谁,你不会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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