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老特力放下烟斗站了起来,将手按在胸口行了个祈祷礼,他不像麦格林那样容易喜形于色,这会儿的口吻仍旧缓慢稳定,“南·托莱队长,我们自知能力不足……但我和麦格林一样,我们都在这座城市中成长,这是我们的故乡、我们的家。家中出现了让人不能想象的残忍事件,我们比谁都难受……或许您会觉得我们不自量力,但我们仍然希望能在这次事件中出点儿力。”
麦格林眼睛一亮,市警司与戒卫队负责的是不同的领域,若说他对包揽一切重大案件的戒卫队没有兴趣是假的——若不是戒卫队的标准强制性要求职业级,他年轻时怎么也不会选择市警司。
“啊,那当然很好,特兰波尔先生,能有你们这样经验丰富的老警司配合,我们可会少走不少弯路。”南·托莱当即爽朗的笑了起来,神色中的喜悦发自内心。他虽然也是本地人,但离家十几年去神学院就读,对于故乡的了解与两位老警司不能比。
——不提两位老警司额外加班参与调查能做出的贡献,若是因他们本身不拥有职业级武力便心怀轻视地拒绝或是因此而犹豫,可是会伤害别人的自尊心的;而对于他们这种男人来说,尊严比性命更不可侵犯。
送走两位老警司,请女仆收拾桌面后,南·托莱的脸色不可抑止地黑了下来。这位托莱家的二儿子闷不吭声地、耐心地在客厅与书房之间消磨了半个下午,等到托莱家的长子、戒卫队的总长大人东·托莱带着一身酒气和胭脂味儿回到家后,南先是客气地对隶属于戒卫队的车夫表示感谢,然后亲自把大哥扶进客厅、让女仆关上门,这位憋闷了一整个下午的神圣骑士终于爆发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没有告诉我呢,东?”南坐到东的正对面,屁股挨到沙发上后立即开炮。
东·托莱的相貌与南有七分相似,所不同的是眉目间多了一丝圆滑世故、嘴唇上留了一抹修建整齐的小胡子。
“你在说什么呢,我亲爱的弟弟……你是在责怪我没有给你足够的爱呢,还是我在你难得休假的日子里没有留下来陪你?”
“别扯那些,看看你身上的气味儿,这还是神的仆从应该有的样子吗?”南义正辞严地喝道,光看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外人还真容易搞混谁是兄长谁是弟弟,“别人都以为学院派的我很容易糊弄,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吗?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可别说你一点儿消息都没有——连你也隐瞒我,真是太让我难受了。”
嗯……他知道了什么?心里有不少鬼的东·托莱眼珠子骨碌碌地转,连外套也顾不上脱了:“我不太明白你为了什么而发火,南;但你可得相信我,咱们可是亲兄弟,还有什么是我会对你隐瞒欺骗的呢?”
“那可太多了,东!一件件说的话,今天晚上咱们可说不完!”比东年轻了七岁、但从心态上来说更像哥哥的南额头上青筋都跑出来了,“别扯开话题,林克大道的事儿你不可能一无所知!大公爵阁下就要来访了,城里还流窜着一个危险的暴力份子,这种事情是掩盖子能掩过去的吗?比起暴露治安混乱,难道不是执法机构的无能无知无觉更加让人难堪?”
……哪个白痴让这个家伙都知道这事儿了!东心中一阵咆哮,表面上硬是装出了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无辜地问:“你在说什么呢,南,林克大道?下城区的林克大道吗?那儿发生什么事了?”
“……你不知道?”南脸色阴沉地问。
“亲爱的弟弟,你知道我这阵子都在跟各家职业公会协调,让他们在大公爵阁下来访期间保持安分,我怎么会还有余力去关注下城区的某条街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东表情特无辜特天真。
南盯着自己的大哥看了好一阵子,这才稍微放缓语气:“我想是我对你抱有成见了,东,请原谅我的口气恶劣,我向你致歉。今天家里来了客人,我才知道咱们城里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儿……你知道格兰特爵士吧?他的父亲没能保住爵位,让他们家这一代降为了没有实权的勋爵。他家的儿子乔治·格兰特,七天前在林克大道的巷子里被人剁成了肉酱……”
“天父在上,这得是多么大的仇恨啊。”东特别纯洁地附和着说道,还未脱下的圆顶礼帽阴影下全是凸起的青筋——让他知道是谁把麻烦卷到他这个固执的弟弟这儿来的话,戒卫队的总长大人非得让那家伙好好喝一壶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