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儿不得,便是毁灭。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为了一段执念,毁了自己的一生。
没错,宫旬这会儿是喜欢她,心思似乎也只在她一个人身上。但男人的真心又能保持多久呢,身边各色美人环绕,她总有一天也会老去,或许还不待她老去,宫旬就已失去了对她的兴趣。
男人,爱你,你便是他的一切。不爱,那就再没有半点情分可言。
因为宫旬的身份,她注定无法全心以待。
路曼声在感情上一直都是一个胆小鬼,之前因为阿进的事,她怕伤害别人。而现在,她怕被别人伤害。
她觉得,自己也是一种病,而且有可能无药可治。
她在心里许下了一个约定,用以对抗软弱的内心。尽管这种做法,在真正的感情面前是可笑的。因为感情本就不是可以拿来衡量和计数的东西,但这却是路曼声唯一可以放开自我的机会。
如果真的实现了心底的约定,路曼声决定哪怕做只扑火的飞蛾,也要全心的爱宫旬一次。即便宫旬真的有了别的女人,她也可以坦然放手。
当一个女人不再希冀永远这种东西时,就会变得很坚强。
可这种事,路曼声自己都没有把握。
毕竟她也会在内心里暗暗地想着,不够,这样不够,在说到她老去宫旬有可能喜欢上别的女人时,她的心底分明是抗拒的。
即便她白发苍苍,皱纹爬满整张脸,她还是希望那个人仍然紧紧地牵着自己的手。而不是在风华过后,一个人晚景凄凉。
自那天后,宫旬就发现路曼声偶尔会记下一些小东西。不是看书时所做的笔记,而是一些特殊的之前从没有关注过的东西。
一次,路曼声午睡,放在内袖口袋的册子滑落了下来。宫旬好奇,便拿过来看。
这个册子十分的简单,只注明了一个时间。其他的便什么都没有了,这让宫旬很莫名,仔细推敲着册子上的时间,心里想着这对于路御医来说是否很特别的日子。
第一个日子,是六天以前。
六天以前,应该是十二号。宫旬回想着那一天发生的事,稀松平常,路御医一天都留在宫里,而他那天似乎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路御医记下这样的一个时间做什么?
正因为那天没发生别的什么事,这个册子上除了一串时间,任何提示都没有,宫旬才始终看不出这个册子背后所隐藏的故事。或许说,路曼声准备这个册子的用意。
之前就说过,宫旬是一个多疑的人,任何事他一开始都会想想用意。即便被点了忘忧香,行动处事方面跟以前有所不同,但思考问题的方式还有骨子里深植的东西,却不是轻易就能改变的。
宫旬在看到这个册子的第一眼,就预感到这个册子对路曼声、对他可能都很重要。
他太了解路曼声了,女儿家痴痴怨怨那一套她玩不来,她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医术上,其他的时候心里想什么,连他也不敢完全能猜透。
就像这些日子,他清楚地感觉到路曼声对他的感情比以前增进了不少,也流露出了许多过去不曾在任何人面前露出的真感情。
可这份感情越多,宫旬也就越发地靠近她,看得也就越清楚。
他看到了路曼声的顾虑和挣扎,还有一种如履薄冰的谨慎,甚至是那种放松又痛苦的纠葛心情。
他不知道这个女人有着怎样的过去,换成其他任何一个男人,都不愿意爱上她,因为喜欢她绝对是最辛苦和遭罪的一件事。
换成现在,那就是谁喜欢上她谁倒霉。
不是说路曼声这个女人不好,她是一个善良的好女人,也从不贪图男人什么。她唯一的就是对自己太残忍,不懂得放过,给自己一个机会。
而她也缺少追求幸福的勇气和坦荡。
可宫旬没有办法放下她,他想他一定是爱惨了这个女人,才会像个被虐狂一样忍受着路曼声无形中施与他的折磨以及猜疑。
他完全没必要这么苦自己。
天下女人也只有她才会这么不识趣,被当朝太子看上了,还有心思想别的,早应该紧紧攥住他,一辈子都不撒手的。
但他就是执着于这么一个笨蛋。
管他以后会如何,也管这样的默默付出有没有结果。路曼声这一生都会留在他的身边,这已经是不可更改的事实。
他们有一辈子的时间。
每次想到这里,宫旬焦躁的心总是能够被安抚。
但这不代表他就是一个被感情冲昏了头脑的傻瓜,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善茬,在嗅到味道不对或是发现一些引起误解的端倪时,他就会露出危险的獠牙。
第二个日子是同一天的当天夜里,那天夜里父皇召见,他回来得很晚。回来的时候,平时已经就寝的路曼声却没有睡,披着衣裳站在殿内等着他。
宫旬记得当时自己很感动,抚摸着路曼声冰凉的脸,告诉她以后不会再让她等这么晚了。
这个时间,会和那件事有关吗?
可路曼声不是他,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再说了,好端端地记这个时间做什么?
接下来的几个日子,情况各有不同,但都不是什么大事,有些时候平淡得宫旬甚至回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
正因为如此,这本记录了那么多古怪时间的册子,就成了一团深扰宫旬的谜团。
他有想过问路曼声,只要他问,他想路曼声应该会告诉他的。
一开始宫旬为了不让路曼声觉得他无聊,或是探听她的私事,忍着没有问。但他实在按捺不住,再一次晚间两个人看完书后,路曼声再一次拿出了那个册子,宫旬终于忍不住问出来了。
路曼声愣了一下,抬头看着宫旬,眼里似乎有些无措。
这样一个表情,让宫旬疑惑更深。
“告诉我,这是什么?”宫旬坚持想知道。
良久,路曼声终于开口:
“这是约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