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多了几方瓦片,几个香炉罢了。
太子景元孝居住的环境就更加朴素了,一个几丈见方的屋子,一扇四开的木质屏风,上头的雕hua都有些hua了,屋子里的茶自然也比不上宫里头,不过这是西夏祖上一直传下来的治军之道,就是要和将士同甘苦,最忌在军营里大肆铺张。
好在太子虽然一直碌碌无为,可是为人忠厚老实,对于这环境也没有任何怨言。
之前的那青衣姑娘一直在替景元孝忙前忙后,太子生得高大俊朗,可说话做事却十分谦和,甚至,有时候都显得有些软弱。
“太子殿下,澡房里的水都被取走了,奴婢没用,没有替太子殿下取来洗澡水。”一个壮实的小丫鬟低着头进来禀报。
“怎么会都被取走了呢?”青衣丫鬟不解“我早先便派了人去提前多烧了好几锅,一路风尘仆仆,太子怎能不沐浴呢?”
“听说……听说是……”这小宫女越说声音越是低沉下去“听说是杜公子那边的人取走的。”
杜维?青衣姑娘略略思忖,却有些摸不准这人的意思,按道理来说,景东华最欣赏低调而有才华的人,杜维的才学和武功着实让景东华眼前一亮,可是这低调,他不应该是越朴素越好吗?
“算了算了,都是自家兄弟,明日也可以洗。”景元孝倒是毫不在乎,话语之间,居然将这横空出世的杜维当做自己的弟弟,自己更是做足了一副大哥的样子。
“这怎么能行”景元孝身边的大宫女沉碧立刻不满了,她性格刚强有原则,正是太子妃白诗诗特意安排在景元孝身边的,免得景元孝平日里受了不该有的冤枉气。
“这谁烧的洗澡水就该是谁的,他要洗澡,太子殿下就不用了吗?再说,凡是有个先来后到,我们先定下的就是我们的,再退后一步,太子殿下身份高贵,那杜维不过是一个还未入皇族族谱的私生子,这岂能相提并论的。”
沉碧语言逻辑顺畅,态度坚决,让这青衣丫鬟刮目相看。
“那你说该怎么办?”景元孝嘟囔着嘴,他本来就是个没主意的“难不成还要去杜弟弟的院子里头,将洗澡水抢过来不成。”
沉碧也是个嘴快的,不假思索地道:“就该这样。”
“罢了”青衣丫鬟连忙让两人都冷静下来“这件事说来也是小事,若是闹到皇上那儿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们小题大做,唯恐天下不乱,不过,他一个人突然取了三个人用的洗澡水实在有些奇怪,万一有什么隐情呢?倒不如先去探查探查。”
“也好”景元孝瞬间又附和起这青衣丫鬟的意见来“和你一起被诗诗推荐过来的侍卫身手不是很厉害吗?就让他去。”
青衣丫鬟蹲身行礼,便就告辞,绕了几个小弯,才找到侍卫歇息的地方,要么都出去站岗巡逻,要么便早早地睡下了,等着下半夜的换岗,唯独一人直直地坐在炕上,眼神坚定地看着窗外,这人其貌不扬,可是这双发亮的眼眸中似乎总是隐藏着无穷的秘密和力量。
青衣丫鬟将这侍卫喊了出来,到了隐秘处,才将太子殿下的意思和自己的疑惑表达出来。
“你是不是觉得我太多事了?”青衣丫鬟有些内疚道“只是我的直觉告诉我,这样的不寻常里头一定有些东西值得我们去探寻。”
“你的直觉一向很准。”这高个子侍卫眼神里流露出一股爱怜和信任,甚至微微低头,用下巴抵着青衣丫鬟的额头,在旁人看来,这就像是一对偷情的下人,可殊不知,就在这两张人皮面具下,就是景元初处心积虑想要杀害,想要其远离景东华的秦玉暖和冷长熙。
他们一个扮作了侍卫,一个扮作了景元孝身边的贴身丫鬟,这一切都是太子妃白诗诗安排,保密得极好,就连景元孝自己都不知道,知道这两人〖真〗实身份的,就只有景元孝身边的那个大丫鬟沉碧。
“我马上就去。”纵然冷长熙用了一张再朴素不过的方形脸,可他的眼眸始终是暴露他的唯一缺陷,不过好在,他已经学会控制自己的眼神,使得自己看起来再平庸不过。
“你在这里要小心。”冷长熙又嘱咐了一句,说完,便是施展轻功翻过墙头,景元孝的院子和杜维的隔得很近,不多时,他便俯身在了杜维寝室上头的房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