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自己的这段盗墓生涯,让他养成了一种野兽般对危险近乎本能的直觉,使他在距离山崖前一步的位置停了下来,那今天他就不是站在这里了,而是躺在山崖下的,一具冷冰冰的,不知道在腐坏前能不能被人发觉的尸体。
弄不好,那个阴毒的混蛋,还冒充着他,堂而皇之地躺在他媳妇的身边,花着他的钱,打着他的孩子呢!
霍六奇又惊又怒又后怕地回到家,妻子已经起来了,一脸慌乱地拖着他去看昨天被那神秘的东西杀死的黑狗。
经妻子的提醒,他将黑狗的尸体拎了起来,却惶然发现,那狗不只是被咬死的,整个已经成了一堆狗皮包着的碎骨碎肉,像是有什么东西碾压过一样。
他再次吸了一口冷气,那冷气呛得他连连咳嗽,眼泪都流出来了,到底是什么玩意,有这么大的力气,要是换成了他来应对,只怕比黑狗也强不到哪里去。
这就是说,那东西完全有能力直接在院子里杀了他,可是他却没有,而是把他引到山崖边,设计好了,让他坠崖而死。
难道那东西真的是想调开他,不想让他坏了自己的好事,是在窥视他的妻子不成?
不至于啊,自己媳妇虽然是长的很有几分姿色,但也就是个还算漂亮的农村女人,而且已经生过孩子了,哪有这么大的魅力?
应该,还是冲着报复他来的!
霍六奇这段故事讲来,茶馆的单间里,一片寂静,我习惯性地在手里搓着我那几串洪武通宝。
一旁,小吴真张大了嘴巴,嘴里不知什么时候塞满的糕点,吧嗒吧嗒地往下掉,他却浑然未觉。
吴胜楠虽然没有他表现的那么夸张,但显而也被这一波三折的故事吸引住了,茶杯里的茶水,都已经凉了,她也没有察觉,举起来往嘴边送。
我伸手将她拦下,按了一下呼叫按钮,让服务员换了一些茶水。
吴真一边扫着身上的糕点碎屑,一边啧啧赞叹道:“太惊奇了,简直能编成一部短篇小说了!你就是因为想抓到那东西,所以才设计用五帝钱做引子,找我姐夫帮忙的吗?”
我也看向霍六奇,要说是头僵尸或者鬼魂,盗墓贼用点黑狗血、黑驴蹄子、糯米啥的,还能凑合着应付一下,只要不是运气太差,活命的机会大大的。
但这种连大黑狗都能杀死,又能变幻人样的鬼邪,确实不是他一个盗墓贼能应付的。
霍六奇花点心思出来,找一个真正的道法高人帮忙,这也是被逼无奈的事,完全可以理解。
“不只是这样”,出乎我们的预料,霍六奇沉着脸摇了摇头,“事情远还未完!”
我看了他绑着纱布石膏的那条腿,笑了笑说:“确实,这腿的事还没有说清楚!”
“也不全是!”霍六奇再次摇了摇头。
我一愣,惊讶地问:“怎么说?”
“我这腿,从那天开始,真的出现问题了。不疼不痒的,突然有些软,使不上力气,我脱了裤子一看,腿上的肉毫无来由的裂开了,足足有一厘米深,像是被什么利器给环形切割了一样。”
“啥,割开了?”吴真嘴巴里的瓜子皮,又开始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