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滋滋的异响传来,坛子似乎凭空放大了一圈,撑的上面的禁制和墨斗线越绷越紧,然后啪的一声巨响,碎裂开来。
一个浑身漆黑的小小婴童,凌空而立,出现在太爷爷面前。仔细看来,这婴童模样十分骇人,两只眼睛被人挖掉,耳朵还有四肢都已经被利器砍掉,就像古代传说中的“人彘”。
婴童的肚脐上,还连着一截脐带,脐带的尾端与那根阴寒刺骨的树根胶结在一起,看上去既恐怖又可怜。
太爷爷当时险些气炸了肺,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有人会对一个婴儿,不,确切的说,是对一个未出生的胎儿,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胎儿的惨状,让太爷爷不忍直视,但他又不得不面对,因为他在这只有排球大小的小小婴童身上,感知到了滔天的仇恨,和寒彻骨髓的危险。
人彘婴童就那么凭空而立,用一双深深凹陷的眼窝对着他,明明没有眼睛,可太爷爷分明感知到了针扎一般的目光灼烧感!
这小东西的威能,只怕不比猛鬼差什么,这还只是一个,集齐六个坛子,那可就是六个猛鬼啊!
嗤嗤……
人彘婴童张开嘴,两排森白的牙齿,在接触了空气以后,竟然以肉眼可辨的速度挤出了嘴外,变得如犬牙般交错锋利。
太爷爷只觉头皮发麻,手脚都几乎要失去了知觉了,这不但是一只猛鬼,而且是一个飞尸,要不是手脚都被削去,那凶威几乎不弱于我初见时的小囡囡。
接着,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就打响了,太爷爷布下的铜钱阵,人人彘婴童面前,就像纸糊的一般,不堪一击,一触即溃。
他老人家拼尽全力,用尽手段,也仅仅是撑了七八分钟,这还是用上了家里长辈给的保命东西后的战果。
人彘婴童肚子上连接的树根,像是橡皮筋一样,可以极大程度的拉伸延长,以致于太爷爷想跑都没有机会。
很快,太爷爷道力就几乎枯竭了,要不是周围的孤魂野鬼,畏惧面前这个漆黑阴冷的人彘婴童,没有扑上来,当时的太爷爷,只怕连那些平时不被他放在眼里的孤魂野鬼也挡不住。
就在他几近绝望的时候,九龙槐下突然响起一声轻轻的吆喝,像是傍晚时分,做好了饭的母亲,在呼喊贪玩在外的孩子。
那狰狞又可怜的人彘婴童,小小的身板一滞,停在了半空之中,扭头发出一些低低嘶哑的叫声。他的舌头早已被绞断,发出的声音也说不上可爱,可是太爷爷却分明从中听出一种浓浓的孺慕之情。
一个一身红衣的女子,缓缓从九龙槐下飘了出来,女子的身形半虚半实,虽然身着红衣,身体周围却有一层黑色的光芒,竟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猛鬼。
太爷爷当时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叫苦,这女鬼从人彘婴童的嘴下,救了他的命,但女鬼显而不是站在他这一头的。
一个猛鬼,加上六个堪比飞尸的人彘婴童,太爷爷都不知道换做自己的父亲,单独面对他们,能否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