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好受的。”
傅令元对此不予回应,目光只紧紧地盯着黄桑身后的那扇门。
黄桑扭头瞥了一眼,道“我拿泡了草药的热水帮她洗过身体了,伤口我也全部处理好了。你如果想要看她,现在可以进去了。”
傅令元的唇线抿得直直的,问“她醒了没有?”
黄桑轻轻叹息一声“没有。”
傅令元的第一反应是松一口气,因为觉得这样他才有勇气进去见她。他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没有做好面对清醒的她的心理准备。
可很快他又皱眉,神经紧绷“为什么还没醒?是安眠药的份量太重了,药性还没有过?”
“不是。”黄桑摇头,“安眠药的份量并不重。照理说她早就应该醒了。”
言外之意特别明显。
傅令元的心狠狠一沉,喉头感觉被什么东西黏住,一阵阵地发紧,紧紧地挤出声音确认“你……你给她洗身体、上药的整个过程,她都……”
“没有。”黄桑知道他要问什么,“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如果不是因为她还有呼吸,我简直要以为自己在摆弄一具尸体。”
傅令元的下颌咬得僵硬,脸在极其细微地抽搐。
扫一眼他的神色,黄桑低头,貌似有点不忍直视,兀自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衣服,平静道“你自己看着办,我能做的已经都做了。为你们夫妻俩忙了这么久,我现在要先去把我自己给拾掇了。”
“好……”傅令元的嗓音沙哑而虚渺,有些呆怔地颔首。
黄桑掠过他,领着格格一起离开,将剩余的空间留给他。
站定在原地,傅令元感觉眼睛比之前愈发干涩。
有什么东西压在他的肩膀,压在他的心口,让他喘不过气,让他无法呼吸。
身体往前一倾,他的一只手掌摁上墙面,另外一只手捂住胸口,缓了很久……缓了很久……连雨都暂且歇住了。
他重新站直身体,轻轻地推开门,进去,关上门。
屋里安安静静地,温度很暖,空气里飘散着草药的香气。
他一步步地往里走,透过床上挂着的白纱帘,看到她躺在床上,面容沉寂,可能因为刚用热水洗过澡的缘故,脸颊不若先前苍白,反而隐隐约约地透出一丝红润。
可即便如此,她给人的感觉还是虚弱极了……
只一眼,他以为已经痛得麻木的心,再次抽疼起来。
他行至床边,于床畔落座。
见她的手露在外边,他想握一握,又怕惊醒她。
犹豫再三,最终还是轻轻地碰上。
她没有动静,依旧闭着眼睛,连眼睫毛都没有颤动一下,安静极了。
他想她应该真的还没醒,真的还在睡,否则她一定会挣脱他的手,甚至会给他一记耳光。
他垂眸看她的手。
相较于他的手,小小的,很柔软,然而她原本涂得十分漂亮的蔻甲基本全断了截。
她的手腕上包扎着绷带。摊开她的掌心,看见那些她曾用指甲深深抠入皮肉的伤口,他的心又狠狠地一刺。
转眸便瞥见她无名指上的那枚婚戒。
他摸上去,缓缓地摩挲。
视线则往上移,落回她的睡颜。
他弯腰,欺身。
他想吻她。他贴近她的唇,即将落下的时候,他停住了。他不敢,他还是怕吵醒她。
他紧张而忐忑地保持与她近在咫尺的距离没有动,眼神复杂,思绪纠结。
而她还在沉静地睡着,似毫无察觉。
隔着空气,他嗅她的气息,他“吻”她光洁的额头,“吻”她闭阖的双眸,“吻”她柔软的面颊。
最后,他挨在她的唇边,没有贴合。
她没有醒来。
他头一偏,再一落,若即若离地触碰上她的耳珠。
她没有躲。她没有反应。她一动不动。
“阮阮……”他哽了嗓子,彻底红了眼眶。
……
黄桑在厨房里准备晚饭。
身后忽然传来傅令元沙哑的嗓音“我先走了。明天再来。她就拜托你了。”
“去吧。”黄桑平静地应着,掀开锅盖把刚切好的菜丢进沸腾的水里。
待她转回头,傅令元的身影早已不见。
抿抿唇,她交待一旁的格格“你先看着。”
格格乖顺地点头。
黄桑脱掉身上的围裙,擦了擦手,迈步走去主屋。
房间里和她离开时一样安静。
她行至床边,瞥了眼床上的人,视线再一转,看见枕头湿了。
“阮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