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一明白他此举的目的,难免小有唏嘘,不过又必须防范于未然,为最糟糕的情况做考虑,预先留有后手。毕竟陆家一直在留意着陈家的一举一动,谁也不清楚什么时候就被陆振华抓了马脚。
大概终于暂时安了心,陈青洲这才说回婚礼的事宜“安排一下,接新夫人过来住几天再回去,有需要商量的可以当面谈,不用再麻烦每次传话来传话去的。”
“好咧二爷!”荣一欣喜不已,感觉他总算开窍了。
不过陈青洲的下一个话题又如同给人泼了盆凉水一般“傅警官还是没有消息?”
荣一心内悄然叹气,无可奈何地回道“傅警官前阵子原本已经准备复职了,但那晚带着孩子消失踪影之后,就继续停职的状态。可能除了傅老大,是真没有其他人知晓他们母子俩的消息了。”
“不是还让你们盯着谈笑?”陈青洲皱眉,“别人或许可以只当她依旧停职,但谈笑那晚不是也去到那个小区,因为没找到人还拿我们的人盘问?最近都没有特殊的动静?”
“是,是没有特殊动静。”这一点其实荣一也在疑虑。
陈青洲冷笑“看来非常明显了,可以确定,谈笑就算不知晓她的去处,也是知道她和孩子相安无事。所以才没有继续追寻他们母子俩的下落。清辞多半联系过他。”
“那是否需要对谈警官采取些强硬手段?”荣一相询,“傅老大那儿是铁桶,必然攻陷不了了。”
陈青洲清黑的眸子微微渗出一股阴寒“如果谈笑的性命能够逼她把我儿子交还出来,我是不是应该高兴?”
…………
卧佛寺的日子非常难熬。
阮舒已经无法数清楚,这究竟是自己呆在这儿的第七天还是第八天。
更不清楚的是,无缘无故失踪了这么多时日,是否还有人在坚持着找她?是否会被判定为生还的可能越来越渺茫……
“阮小姐,可以了,换好药了。”老妪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今天的天气比昨儿凉,出汗少,就不帮你擦身体了。”
说着,老妪拿起镜子,帮她照着,阮舒扭头,通过镜子看到后背的那些狰狞的痂,像蛇皮一般,每天一点一点和皮肤剥离,已剥离的位置,肤色是难看的暗红。
目光怔怔失焦,阮舒有点失神。
老妪显然瞧出她的心思,没再继续给她照,收起镜子道“阮小姐放心,这些印记都是暂时的,等褪了痂,还有祛疤的药可以擦。”
能管用么……阮舒并不抱太大的希望,垂了垂眼帘,只淡淡道“好,谢谢婆婆。”
老妪展露一抹慈爱的笑意,帮她穿回衣服,然后端着药盘,佝偻着腰身慢慢地朝门口走。
她的年纪很大了,走路的步子特别缓,每回来给她换药,阮舒都要盯着她走直至她离开为止,否则总感觉她走到一半会摔跤。也不知闻野和庄爻是从哪儿找来的,口风倒是特别严实,多余的话都不说的,想和她闲聊也不行。
是的,阮舒连个闲聊的对象都没有。没日没夜的,除了趴着养伤就是趴着养伤,清心寡欲至极,与世隔绝一般,时间过得异常缓慢。
阮舒取过镜子,照自己的脸。
面颊上的这道伤,运气比较好,当时谭飞是被她激得气急之下抽的,下手没有非常准,有一半的力道落在了地面上,所以不至于破皮流血,就是红肿得厉害。
当然,貌似也得归功于老妪给她用的药。非常原始,瞧着都是现摘的叶片捣成的,直接往她脸上敷,换药摘开纱布的时候,就能看见落的色呈黑紫色,像中毒似的。现在倒是好了个干净。
或许后背和腿腹的疤真的也能祛了吧……阮舒这才稍微找回些信心,放下镜子——其实以前她本身并不太在意自己的这副臭皮囊好与坏……不要说在一般人都轻易看不到的部位留疤,即便真的毁容,也无所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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