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析秋手指点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声音,半晌她道:“我再想想,不是还有几日么。”
春雁不再多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析秋摇摇头道:“你先去吃饭吧,待会儿再说。”
到夜里春雁和司杏换了值夜,坐在炕头的小杌子上,将白天打听的事一一说道:“奴婢出了门便去了尚书府,在小门候了半天,也不见里面有什么人出来,眼瞧着天色不早就想要不要装作口渴,和守门的婆子讨杯水喝打听一下,没想到是巧了,里面出来了马车,奴婢便就听到守门婆子和赶车的婆子闲聊:明洞家的你这又是去哪里啊,这几日可是辛苦你了。”
赶车婆子笑的倨傲,撇了眼几人道:“奉了太太命,去给武进伯家送回礼。”然后驾车出了胡同。
春雁面色沉静:“然后奴婢就听到那几个守门婆子朝地上啐了一口,说什么巴结都没边了,不过得了太太两回眼,连着两天进了公爵府,就以为自己也跟着高人一等,成了皇子皇孙了。”
春雁将听到的细细说了,见析秋盘腿坐在炕上垂着眼帘,半晌试探问道:“小姐?”
析秋抬头,忽然笑了起来:“没事,辛苦你了,这件事你别和别人说,到此为止!”
春雁懵懂的点点头,昏暗的灯光下,析秋的面容有些模糊,她忽然想起自从五年前小姐生了一场大病,醒来后就变了,话更少了也沉稳了许多,还开始学一直不齿的绣活,有时候她真的看不明白,小姐到底在想什么,好像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也变的深邃幽暗。
析秋拿起一边绣了一半的雪映红梅的屏风接着光线慢慢绣着,心却是这几日里最沉静的,大太太去尚书府若是真的和伯公府有关,那必然和是几个小姐的婚事有关,伯公府门第高,她们这些庶女是瞧不上的,保不齐与佟析砚的婚事有关。
她是大太太的亲生女,大太太不会害了她,也轮不到她操心,只希望那个人能多疼爱她些,生活顺遂些。
想到这里她猛然一惊,那大姐姐今天连走前说的那番话又是什么意思?让她们得空也和大太太一起去宣宁府走动走动,若以后各自成了家,就是想也没如今的便捷了。
她脸上的笑容,以及大太太压抑不住的喜悦,难道有什么她不知道的,或者说事情并不似她想的这样简单?
析秋猛然放下屏风,她已经十二了,就是再躲还能躲几年,是该为自己想想。
“大老爷什么时候回京?”
突然的问题,让春雁有些摸不着头脑,愣了片刻依旧答道:“说是三月底。”
是啊,官员回京述职是有时间的,大老爷也不过这一个月的时间,她得好好想想怎么做。
“想办法弄清楚,那天大太太和大姐姐到底说了什么。”
春雁看了眼析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奴婢知道了。”
不知为何,气氛变的有些压抑,在深夜里两人都毫无睡意,陷入长长的沉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