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月前周女史的确因为制簪材料不足而去了一趟尚服局。
尚服局这地儿周女史可不陌生,穿过四四方方的院子,就到了尚服局的正堂。清漪阁柏妃娘娘处伺候着的女史,要什么东西没有?周女史跟管着这些东西的库房女史说了来意之后,对方便殷勤地去开库房,帮周女史拿这些东西了,只不过正在巡视尚服局的金尚服正巧也到了库房这边。
按理说,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尚服大人,另一个是在妃嫔处伺候着的女史,两人并无交集,互相打了个招呼也就过去了,偏金尚服开口刁难了见到她之后就面色不佳的周女史。
“哟,这是在哪儿伺候的女史,好大的派头,看见我也不请安?”金尚服和周女史年龄相仿,俱在三十开外,但是一个身着尚服的服色,显得尊贵雍容,后头还跟着个机灵的小宫女伺候着;另一个只着女史的常服、孤身一人,再加上金尚服有意刁难,周女史的气势硬生生矮了一大截。
若论官阶,周女史的确比金尚服差了四级,金尚服这话倒也没有说错。周女史不情不愿地向金尚服请了个安。金尚服这才回头去问那管库房的女史周女史的来意。知道了周女史的来意之后,金尚服微笑:“周女史制簪的手艺那可是数一数二的,不过几十个小小的花托,何须到尚服局来要现成的,自己做了不好么”
周女史本就是心高气傲之人,因着前些日子被柏芷打压,这才收敛了一些、忍着一口气在跟金尚服说话,但金尚服一再刁难,她也忍无可忍:“金锦屏,你不要太过分!”
周女史这句话早就吓坏了管库房的女史和跟在金尚服后头的金铃。两人都不是蠢人,马上就弄清楚了眼前的情况:这周女史恐怕和尚服大人之间的梁子可深啦,瞧两人之间这火药味儿!
金尚服被周女史这句话也带出了脾气,回过头来对库房女史和金铃道:“我有话和周女史说,你们先出去!”
提着一颗心的库房女史和金铃如释重负地退了出去,还帮忙带上了库房的门。
“好久没见尚服大人这么生气了。”两人一同背对着库房的门站着,金铃和库房女史聊了起来。
“别说你刚刚进尚服局一年,我在这儿都快呆了四五年了,也极少见尚服大人这般生气。”库房女史摇头,“可是周女史是清漪阁柏妃娘娘那儿当差的。”打狗也得看主人啊,尚服大人这样子为难周女史真的没关系么?
“哦?柏妃娘娘?”金铃歪了歪头,“上回我还跟着尚服大人一起去清漪阁送簪子呢,柏妃娘娘看上去可亲切,也没端着什么架子。”
“傻姑娘哟......”库房女史拍了拍金铃的头,“那是柏妃娘娘刚进宫不久吧,现在太子殿下都成皇帝陛下了,柏妃娘娘自然也今非昔比。”
“是么?可我觉得柏妃娘娘是个好人。”金铃摇了摇头。
“好吧这都不是重点,尚服大人怎么和周女史在里面吵了起来?”库房里面两人的声音有些大,库房女史忍不住回头想要把耳朵凑上去听。
“姐姐,你可别这样。”金铃一把揽过了库房女史的手,把她从库房门上给扒了下来,“我虽然不知道尚服大人周女史间有什么事情,但是我知道想要在这宫里好好待下去,就要学会收起自己的好奇心。”
好吧......被这个还梳着双丫髻的小丫头给教训了......库房女史讪讪地重又背过身来站好,不愧是尚服大人的亲侄女儿,训起人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其实金尚服原先不过就想故意为难周女史一下,让她服个软,没想到对方却直接在库房女史和金铃面前公然和自己对着干,金尚服顿时也是气不打一出来。
“周嫣,你现在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女史,还自命清高些什么?”金尚服说话间就带了些尖酸刻薄。其实两个旧识在一起若是吵起嘴来,也不过就是翻翻旧黄历罢了。
周女史也是不甘示弱:“金锦屏,若不是当初我想让,今日这尚服的位子,也不会是由你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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