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所谓公道

表达出来的人不是太多而已。”齐暮雪环着云沙的腰不经意的说道。

    这句看似平常的话却恰好与云沙的判断标准相反，他放慢了车速，偏着头说出的话语中嬉笑之意渐消——“呵呵，我和你一样相信公道的时候，是在我七岁之前......”

    心思细腻的齐暮雪敏锐地感觉到了云沙的内心情感波动，她环抱着云沙的手略一用力，靠在他背上说道：“我在听呢。”

    云沙的身体在那一刹那僵硬了一下，随即他忽然停下了车，揽着齐暮雪的腰沿着旧时的路默然走出了一截后轻声问道：“暮雪，你知道我家里是什么情况吗？”

    “你家里？”齐暮雪略一错愕，随即缓缓开口道：“我看过关于你家的介绍，虽然和一般的家庭没什么两样，但是......你和你家人似乎有很大的矛盾？”

    “呵呵，矛盾！果然不出我所料，在他们的操控下，这仅仅只是一个小矛盾啊。”云沙的语气越来越重，最后都近乎咬牙切齿了。他忽然从储物项链里取出了一张纸递给齐暮雪，说：“你看看这个。”

    “嗯！！！云沙，男，18岁......”才刚看了个开头，齐暮雪心中就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

    “......涉嫌谋杀其母亲，目前正在潜逃中......”纸是普通的白纸，字是才100多字的楷体，一旁还附有一张三寸大的黑白照片。三者合而为一后是一张通缉令，目标正是此时齐暮雪眼前的这个人，日期是公元纪年的三月份，处在末日时期前夕——云沙突然消失的那几天。

    这一纸令卷顿时将齐暮雪脑海中那一段奇怪的记忆串联了起来——云沙这位好学生突然旷课、那几天城里警笛声响个不停、有警察来学校询问情况、教职工紧急会议......末日降临前的那几天里，在军队到来之前城里发生了太多的事，几乎每个阶层的人都被同一件未知的事所惊扰，一时间颇有些人心惶惶。

    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云沙，因为他......齐暮雪再次看了一眼手中的通缉令，强压下心底的震惊后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我相信你不是这种人！”

    双手垂下，齐暮雪的注意力再也没沾过她手中的通缉令。云沙望着她的眼睛，从对方不变的目光里，云沙读出了一句话——我相信你！

    眼睑开阖，云沙趁着刹那的黯然掩饰住了眼底露出的几丝温柔与感动，他面无表情地说道：“她是我后母......”

    “......”齐暮雪并没有说什么，而是静待着云沙的下文。

    “......她杀了我的亲生母亲......”果不其然，接下来顿时石破天惊。回忆起记忆中那个温柔的身影，一丝丝煞气不可抑制的开始涌出云沙体外，让他额前几分飘逸的乱发无风乱舞。

    “我七岁生日之前，我亲眼看见我母亲被那个贱人带人活活打死，帮凶就是我那一个个所谓的亲戚......我母亲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之所以会怀上我，就是因为在公司打工时遇到了我那个名义上的父亲......那混蛋以为我对这一切并不知晓，但是他想不到的是从那一刻起所有人的样子就已经刻在了我的灵魂里。呵呵——我那天晚上在后山上的坟地里过了一夜，然后在黎明时分回到了家里。为了能报仇，我装疯卖傻了十多年，就在那天晚上我告诉那贱人真相时她还一脸的难以置信，哈哈哈哈......”

    肆意而又癫狂的大笑在荒野上远远传开，为这片已经久无人烟的地域带来了几分阴森与恐怖。

    齐暮雪静静地看着云沙笑着，看他笑得疯疯癫癫、看他笑得咬牙切齿、也看他笑得泪流满面。她忽然想起与云沙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少年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阳光，彼此熟识之后，她见到过对方高兴、激动、慌张、失落......却唯独没见过云沙哭泣。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云沙此时的样子不但没有令齐暮雪感到不适，反而让云沙在她心中的影像愈发生动、完整。

    内心细腻温柔的齐暮雪情不自禁的张开怀抱将面前正在抽泣的少年搂紧了怀里，云沙的泪水打湿了她的胸襟，却温暖了她的心。那张通缉令不知何时已被齐暮雪松开，随风飘向远方。

    半晌后，两人缓缓分开。云沙揉了揉泛红的双眼，顺手拭去了脸上残余的泪痕。齐暮雪伸手抚摸着他的眼角问道：“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还准备报仇吗？”

    云沙调整了下心情后说道：“仇我是一定要报的，那贱人的死只不过是我报仇的第......二步罢了，接下来不管那些人在哪里，我都要亲手了解他们，只要他们还活在这个世上！”

    齐暮雪突然脸红了一下，说：“不知道伯母被安置在哪里？”

    云沙的手忽然一紧，黯然道：“我也不知道——为免打草惊蛇，后来我一直都没有询问过我母亲的消息，她的后事全是那个男人暗地里一手包办的。”

    “那......在找到他后你准备怎么做？”

    “问出我母亲的下落后，我会亲手送他上路，以告慰我母亲的在天之灵！”云沙冷冷的说道：“从我母亲逝世时起，我就只遵从‘公道不在人心之内，是非只存乎于拳权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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