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在本地。好象钟行长的女儿钟莹,就是对面那个大大咧咧的钟莹,还是跟四婶学了打字,才被招进农业局当打字员的,一招进来就分了套房子。
柳老师他们就是拿银行子弟的前途作交易,准备提拔几个干部或帮人家安排点就业,让银行多几笔不良贷款。
人性本恶,用公家的利益谋私利,这事谁不会满意?
狠啊,柳老师他们可真够狠的,几顶帽子、几份工作就卖了四五百万!
“这里有电话,打给你耶耶,喊他回来谈!”
李家明不接这茬,反问道:“老师,其他条件呢?”
“你又作不了主,跟你讲有个屁用!”
正是作不了主,才想问嘛,李家明陪笑道:“我来猜猜啊,你们肯定是想在新厂里占股。嘿嘿,收税哪有分红、看着资产增值好?”
被说破了心思,柳老师也不忌讳,竖起拇指道:“聪明!那多出来的,算是国资委的股份,我们不要多,四成就行。”
四成的股份就有话语权,平时还无所谓,一到关键时刻就是个天大的隐患。
“不可能!柳老师,做人要讲究,上头给你的底线,肯定不是这样的。我还不晓得你,你就是想压榨我耶耶,跟上次逼他多交税一样。”
柳老师看似斯斯文文,做起事来不论私情不讲,而且也是块地道的滚刀肉。
“家明,大河没水小河枯,政府的日子不好过,老百姓的日子又会好过?你们有能力,就要多负点责!”
这是什么歪理?前几年政府日子好过,桑塔纳是买了一辆又一辆,连局长、主任都坐新车子,也没看到免农民几斤公粮?
“要我来讲啊,政府是官员的政府,独独不是我们老百姓的政府。你想下啊,坐办公室的人那么多,有几个是做正事的?要是全县的干部裁掉一半,我们的提留款就不要交”
“少讲屁事,莫讲你只是个读书伢子,你就是当了国家主席,这事都摆不平!”
柳老师打断李家明的满嘴屁话,指了指桌上的电话,被打断的李家明还是摇头晃脑。
“你要想清楚,那些厂房、地皮不是钱?莫讲老师没照顾你,城边上两亩多的地皮,我们管你们是做商品房还是厂房,反正你们是大股东,怎么处理都是你们的事。”
在商言商,现在可不是论师生情谊的时候,李家明反唇相讥道:“柳老师,我们做商品房卖,五百块钱一个平方米,你来买不?”
“买!当然买,只要你做起来,我保证买两套,一套自己住,一套以后给莎莎当嫁妆!”
无赖,连女儿都能当筹码,李家明暗骂了一句,坚决摇头不愿意。
“柳老师,钟老师跟我四婶开的文印店,要是哪人出十万块钱,讲要占四成股份,你会愿意不?”
“家明,要是曾书记说要入股,莫讲是出十万,哪怕一分钱不出,我也保证会痛快地答应。”
“那行啊,你给我们免掉所有的林业规费、地税?”
“你怎么不讲连国税一起免呢?”
那就换个讲法,李家明笑道:“老师,断头的买卖有人干,亏本的生意没人做。这是两利的事,我们帮你们甩掉包袱,而且还得每年给政府交税。”
“一年交两百万?”
五百万的资产,一年交两百万的税?那就是没得谈喽,李家明保持着微笑起身,干脆利落地一拍两散。
“柳老师,这事莫讲我,就是我耶耶都不会答应。随便你们怎么搞,我明日去寻吴叔叔,请他拿我们厂里的账本去银行贷款。”
诈不住?等李家明到了门口,这当人老师的柳大局长才叫住他。
“滚回来!”
现在可真不是谈师生情谊的时候,李家明手搭在把手上,笑意盈盈道:“柳老师,在商言商。现在是以GDP论英雄的时代,政府与企业应该是互惠互利的,若是政府把企业当奶牛,企业就只有退避三舍。”
妖孽!
柳老师也暗骂了一声,光棍地认输道:“那讲讲你的条件,家明,莫忘了,你是崇乡伢子!”
这话李家明爱听,亲不亲故乡人,有本事、有能耐去赚外面的钱,何苦压榨乡里乡亲的?可惜的是,这事自己做不了主!
稍一思忖,李家明又坐了回来,商量道:“柳老师,我们只能保证,不会做生崽没屁眼的事。其余的东西,即使现在答应了你,也是一句空话。”
嗯,诈不出底线的柳老师也不废话了,小声道:“那就赶紧去问!夜长就会梦多!”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