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管,哪怕是讲我的坏事也不要拦着。”
“家明?”
神仙不好当啊,当了神仙就会连家人都成了陌生人,李家明叹了口气,解释道:“现在我都成了神仙,要是我一直这样还好,要是我一跌下来,会让人家鞭尸的!与其以后让人翻黑账,还不如我自己讲。”
“哦”,不理解的毛伢打开后备箱,把准备好的礼物拿出来,开着车走了。李家明则拎着几大包礼物去看老师,学校怎么改建这事,要吵也是三哥和柳莎莎去吵,他只会站在旁边看热闹、顺便起个哄。
金大主任不在家,听师母讲正在办公室里开会,其实应该是在拉偏架。谦恭的李家明客气几句,喝了杯茶,下楼去温老师家,顺便敲开对面的门,将雷老师的礼物奉上,请他来他班主任家喝茶。
这几年学校里的骨干老师流失得严重,当初教李家明物理、化学的老师都走了,只好把他俩的礼物交给温老师,让他托为转交。
得意弟子来访,两位师长都很高兴,抽着学生敬的‘中华’烟,聊起还不久远的往事,感慨时光易逝。
“家明,下半年就毕业?”
“嗯,我算是慢的,那些厉害的同学,两个学季就能修满了学分。我想明年继续读博,就是不知道我导师还愿意要我不。”
“怎么会这样?你在学校里成绩不好?”
倒不是成绩的问题,而是学术方向的问题,托马斯教授是研究宏观经济的,而李家明无法对导师的学术体系添砖加瓦,反而偏向了微观经济。少正卯之诛,在当今的时代不可能了,但导师心里肯定是不快的,这一点李家明心里也有数。
可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导师的学术体系已经非常完善,作为他的学生只能做些修补工作,这对于李家明来说,无疑又是一种浪费时间。
当着以前的老师,李家明无法说自己与导师之间的矛盾,只能是美化道:“怎么说呢,我导师的学术体系已经非常完善,我觉得再读五年能研究透。可他觉得,我应该去研究新经济,试着创立新的理论,而不是在他的理论框架内打转转。”
这样解释,两位老师就很自豪了,学术大家是他们终身仰视的对象,没想到自己有幸教过未来的学术大家。
“温老师,哪有那么容易?搞不好,我研究一辈子,都搞不出一个新理论。学术这东西,厚积很重要,但要真正成功,往往是那一瞬间的顿悟。”
“那也不错了,立功、立德、立言,其实应该是立言第一。文章千古事,现在谁记得一百年前的有钱人?候德榜贡献大吧,现在除了教科书里有一笔,谁还会记得他?”
立功、立德、立言,这句话,李家明无数次听到,不禁好奇道:“温老师,你以前跟我胡师公有渊源?他也老是把这话挂在嘴边上的。”
“哦,胡主任啊。这话以前是曾老师常挂嘴边的,他比我高六届,班主任也是曾老师。曾老师过世时,他来抬的棺。”
哦,原来都是老校长的学生,难怪嘴里都喜欢说这句。只不过是各人职业不同,对那话的理解各有不同。就象胡师公正跟三哥争论的问题,胡师公着眼的是偏向未来,想继承历史、更想建一所现代化的中学;而三哥和柳莎莎是偏向人文,想在现代化改造的同时,更好地继承学校的历史。
说不上谁对谁错,只是各人角度不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