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师公看着那堆起来红包,乐呵呵地打趣自己的学生:“本球,我看你如何妆嫁!”
“几多聘礼就妆几多,没道理我辛苦二十几年养个妹子,还要贴钱吧?”
“你好意思?”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要是拿得出几百万,纪委早双规我了。”
等王老师从礼担里拿出聘礼,一身中山装的柳本球接过老同学双手奉上的十万礼金,得意道:“老师、成林,我妆嫁十万不跌面子吧?”
“李家明,你也好意思?”
跟在老师后面的李家明连忙陪笑,解释道:“师公,这不能怪我,莎莎讲最多十万。”
刚解释完,李家明才现男方亲友堆里的杨国庆,连忙又冲这位不之客笑笑算是打招呼。这家伙从京城赶来,应该是事情有了结果,自己也算是双喜临门喽。
等李家明不依山里传统单膝跪地,把缠满红线的钻戒给娇羞的莎莎戴上;阿姨给她戴上全套的钻石饰后,屋外再次鞭炮齐鸣。
礼成!
按山里人的传统,从此柳莎莎就是李家明的妻子,只待办完结婚酒宴后将名字录入族谱,至于注册登记那些事,远不如双方父母都参加的订亲仪式重要。
完成了仪式,心愿以偿的李家明这才去与杨国庆握了下手,接受他的祝贺。
“国庆兄,你可够狡猾的,参加订亲是想省礼金?”
富态的杨国庆大笑,摇着李家明的手,会意道:“老弟,我送的可是大礼!”
“那也不行,婚宴必须到场,得交足了礼金!”
“不给请柬我都来!”
两人一阵大笑,李家明也把自己几个叔伯、兄弟介绍给他。长辈们虽然长相有差异,但眉目间还有几分相象,到了李家明他们这一辈可就差异巨大了,从男生女相的军伢到长相凶恶的细狗伢,看得杨国庆直乐呵,打趣道:“我算是明白了,难怪你们是赣省第一家,合着你们政学商三界通吃啊。”
把一个农民家族变成名门,这是李家明他们最得意的事,人情练达的毛砣玩笑道:“那是,我们几个姐妹没来,那还有一个剑桥博士、一个斯坦福博士生,连我家最小的堂妹都被纽约大学录取了。也就是我们跟家龙不争气,毕业后就不想再读书,变得一身铜臭了。”
这也是人杰啊,同样人情练达的杨国庆与毛砣、细狗握手,大笑道:“家富老弟客气了,你和家龙都一身铜臭,那我老杨呢?”
堂兄可以傲视权贵,堂弟细狗可不行,连忙恭维道:“那不同,你那是为国理财,心怀天下。”
会说话,不愧是纵横沪市的虎兄龙弟,都是人杰啊。笑容满面的杨国庆依次握完手,每个人都得体地恭维几句,然后从随从手里接过一个朴素的小红木盒,微微躬身双手送给正高兴的李家明,正色而又恭敬道:“家明,君子当温润如玉,与君共勉。”
可以不敬人,但敬那张椅子,因为那张椅子可以代表太多东西。众人焦点之中的李家明连忙敛去笑容,后退一步弯下腰来九十度地鞠躬,双手接过那个不起眼的小红木盒,恭敬道:“长者赐,不敢辞。”
这一鞠躬,满室的热闹立即寂静,众人都看着那个小红木盒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