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周濂月笑了声,“从哪里开始?”
“……”
他猛地一把搂住她的腰,低头亲了她一下,低声说:“等我睡一觉起来,你想怎么检查怎么检查。”
他嘴唇上还残留清新的薄荷味,南笳舔了一下。伸手,极具暗示性地碰了一下他西裤皮带的锁扣,仰头直勾勾地看着他,轻声说:“……从这里。”
南笳继而笑了一声,牵着他往外走,“不过先睡觉吧,你要猝死了我可就什么都捞不着了。”
周濂月被撩拨得心痒,但属实已经有心无力了。
他一个平常入睡困难的人,倒下沾枕头没到半分钟,便沉沉睡去。
-
第二天早上八点半,南笳醒过来。
身旁周濂月睡得很沉,她没忍心叫醒他,就先起床了。
吃过早餐,收拾过后,小覃和司机也到了。
南笳跟周浠打了声招呼,告诉她自己现在要先出发去Livehouse。
“给你、苏星予和周濂月都留了票,你们想去的话,晚上可以一起过去。
周浠点头。
“还有,不用叫醒周濂月,让他多睡会儿。”
周浠笑出声,一脸的“嫂子好知道疼人”,南笳被她笑得很不好意思。
南笳带着助理赶到livehouse时,叶冼他们都已经在那儿了。
这场子规模不小,能容纳三千人,声场设计十分科学,舞台、灯光和音响都由专业团队把控。
南笳也不当自己是嘉宾,叶冼他们有需要人手的地方,她毫不犹豫地就顶上去。
十点半左右,南笳接到周濂月的电话。
“起床啦?”
“嗯。怎么没叫我。”
“想你多睡会儿。”南笳笑了一下,低声地,故意一字一句说道,“养、精、蓄、锐。”
“……”周濂月轻咳了一声,“我下午去趟公司,还有点儿事儿没处理。结束了就过去找你。”
“好。不用着急。”
南笳在后台跟大家一块儿吃过盒饭,等到下午两点钟,开始彩排与调音。
下午三点半,南笳候场的时候,小覃跑过来告诉她,方才有人往她手机上打了个很多个电话。
南笳拿起手机一看,四五个未接来电,都是许助打来的。
回拨过去,许助问她:“南小姐,周总在你那儿吗?”
“不在。他不是说去趟公司。”
“是来了,跟几个董事开了个会,紧跟着就失联了。”
“……失联?”
许助忙说,“我的意思是,从下午一点半到现在,周总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以前从没这样过……”
“你不是一直跟着他的吗?”
“周总离开会议室就直接走了,没跟我知会去向,我也是问了前台才知道的。”
“联系他司机了吗?”
“相信我的专业能力,司机、餐厅那儿、别墅……能联系的我都联系过了。”
南笳沉吟,“他会不会有危险?我是说邵……”
“在别的地方说不好,在北城基本不可能的。而且现在邵家自保都难,真敢对付周总,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周季璠呢……”
“会没开完,周董就犯病又送医院去了。”
南笳知道周濂月的脾性,一声不吭地走了,且电话关机,确实不像他平时的处事风格。
她思索片刻,“会上发生什么了吗?”
“我没参会,这会就周家几个本家的股东,一个外人都没有。”
“联系过周浠了吗?”
“只问了问周总在不在她那儿,没敢多说,怕周浠小姐担心。”
南笳点了点头,“好的我知道了,我再试着联系一下。有什么消息随时跟我同步。”
挂断电话,南笳先试着给周濂月打了个电话,果不其然是关机。
再去翻通讯录。
她记得当时拿到名片之后,存过屈明城的号码。
果真让她翻出来。
打过去一问,屈明城说人不在他那儿,不过会帮她再找其他朋友打听打听。
紧跟着,南笳又给关姐和解文山打了个电话。
人也不在他们那儿。
南笳陷入茫然的焦虑。
周浠、屈明城、解文山……她认识的跟周濂月有关的人,也就这几个了。
小覃过来通知,轮到她彩排了。
“好知道了。”南笳给许助发了条消息通知情况,暂将手机交给小覃,请她不要漏接任何电话。
半小时,南笳彩排完毕。
许助那里没有新消息,周濂月电话依旧关机。
小覃又过来通知,得去化妆间了。
一边化妆,南笳一边不停拨周濂月的电话。
关机、关机、关机……
化完妆,已然是一小时之后。
周浠打来电话,说到了约定一起出发的时间了,但联系不上周濂月。
南笳只好将情况告知给周浠。
周浠也跟着去联系了一圈,周家亲戚里问了个遍,都没结果。
南笳打电话给许助,问能不能报警。
许助说:“我现在在调写字楼附近的监控,再观望……一个小时吧,再联系不上我们就报警。”
南笳说好。
没一会儿,陈田田和彭泽赶到。
他们给叶冼准备了礼物,直接来了后台。
陈田田见南笳一整个人惶惶无定的,走过来拉住她,“怎么了?不就唱个歌吗,这么紧张?”
南笳摇头,“联系不上周濂月了。”
听南笳简单说完情况,陈田田安慰道,“一个有自主行为能力的成年人,应该不至于会出事?是不是临时去做什么事儿了,然后手机又没电……”
南笳摇了摇头,不再说话,她让陈田田先去叶冼那儿,她想自己一个人待会儿。
她单独坐到一边去,捏着手机,低垂着头。
理性上,她知道陈田田说的话很有道理。
但是,她可能已经习惯了随时都能联系得上周濂月。
现在这满世界都找不到他的情况,让她感觉很不好。
好像,他们所有人,都是周濂月人生里的外人。
已经六点多了,live七点半就要开始。
周浠打来电话说可能不过来了,她很担心周濂月,现在没心情。
休息室里、走廊里、以及走廊尽头的舞台现场,全是嘈杂的人声。
南笳坐在角落里,徒然地,一遍一遍地拨打周濂月的号码。
机械地重拨到不知道第几十遍的时候,电话突然接通了。南笳愣了一下。
“喂……”
周濂月的声音,听似如惯常一样的平淡,没什么情绪。
“你在哪儿?”
周濂月沉默。
“我问你在哪儿?你知不知道我给你打了一下午的电话……”
周濂月笑了声,“怎么?电话就关机一会儿就受不了……”
“周濂月。”南笳平静地打断他,“我过来找你。”
“不用。”
“……可以。那你也不用再来找我了。”
周濂月顿了一霎,“我在墓园。”
“哪里的?”
周濂月说了地址。
“那你还过来吗?”
周濂月沉默。
“那我过去找你。”
“你不是要……”
“我知道。我说了,我过去找你。你等我。”
电话挂断,南笳一边起身往外走,一边给周浠打了个电话,告诉她人找到了,她现在过去找人。
周浠问:“在哪里?”
南笳说了地址。
周浠语气怔忡,“……我妈妈葬在那儿。”
南笳一时也怔然。
“需要我跟你一起去么?”
“不用。”
“那先拜托你了笳笳……我想,我哥可能是遇到什么情况,所以想单独待会儿。”
紧跟着,南笳又给许助发了条消息同步情况。
走到隔壁休息室,南笳往里看了一眼,房间里只有叶冼一个人,他抱着吉他,无意识地扫弦,好似在放空情绪。
南笳敲敲门。
叶冼抬头,笑说,“进来。”
南笳在他对面的凳子上坐下,“叶老师,跟你说个事儿。很抱歉,我可能……”
“去吧。”
南笳一愣,“我还没说什么事呢。”
“我听田田他们说谁失联了,是找到了是吗?”
南笳点头,“……是我很重要的人。我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但我感觉他此刻可能需要我。”
叶冼放下了吉他,抬头看她,笑意温和,“没事的,就去掉一个环节的事,不影响整体流程,我跟他们打声招呼就行。”
“还是给你添麻烦了。”
“多大点事。”叶冼微笑,“去吧。相信你的直觉,有时候可能某个moment,错过了就会永远错过了……”
南笳心下怔然,点了点头。
“看你现在这样,我就放心了。”叶冼看着她,目光无限的温和,仿佛是无端的感慨,可也没有比此刻更恰如其分的时刻,“我知道你肯定会继续在这条路上走下去,爱情、事业……都会有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一切都会来的。”
南笳鼻子发酸,“叶冼,谢谢你。”
她知道,她知道叶冼一定清楚,她曾经徘徊在生死边缘。
他用自己的方式照亮她,就像星星。
叶冼伸手,“握个手吧,祝我演出顺利。”
南笳伸出手,紧紧握住他的,“叶老师,祝你一切顺利。你会……一直发光的。”
叶冼笑,“这就有点肉麻了。”
南笳也笑出声。
没空换衣服,南笳只拿了手机和包,离开livehouse,直接打了个车,往墓园去。
一直待在室内,不知道外面原来下过雨。
车窗外,空气里一股混杂尘埃的潮腥味。
半小时后,南笳抵达了那墓园附近。
四下暗沉沉的,看指示牌,早过了闭园的时间了。
南笳去门岗问了一下,里面是不是还有人。
门岗的眼神奇奇怪怪的,上下打量她,“没看见闭园时间?人肯定是没有的……”
南笳被这话的潜台词给吓得激灵了一下。
她走到一旁去,拿出手机,给周濂月发了条消息,问:你还在吗?
周濂月:在。不等着你吗?
没办法了。
南笳从大门往旁边绕,试图看看,是不是还有什么侧门。
绕了两百米,没找着第二个门。
但看了看,铁铸的围栏不算高,兴许翻得过去。
她找了个看起来比较好下脚的地方,将包先挂在栏杆上,紧跟着脱了鞋。
一把抓住栏杆,正准备踏上最低一根横栏,身后传来一声笑。
南笳悚然回头。
树影下,站着白衣黑裤,身影孤孑的周濂月,手里拿了一支烟,那猩红的一点火星,一明一灭。
他踩着湿漉漉的草地,走了过来,到了她跟前。
他身上有一股露水和尘埃混杂的,微冷、寒苦的气息。
周濂月将烟衔在嘴里,而后蹲下身,提起她的鞋子放到脚边,再一把握住了她的脚踝。
“女明星鞋好好穿上。”
南笳眼前霎时蒙上一层雾气,“周濂月……”
“嗯?”他抬眼。
她气不过,拿下挂在栏杆上的包,轻掼向他肩膀,“幼稚!”
周濂月给她穿好了鞋,方直起身,“说谁幼稚?”
“你!”
“翻围栏不幼稚?”
南笳瞪着他,不说话。
然而只是片刻,她捉着他的衣领,凑过去,哽咽着一把将他紧紧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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