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头了,北堂文璟越想越是生气,却又不敢当着赫连箐的面发,实在是控制不住了,只能暗暗的在宽大的衣袖中握紧了手掌,将指甲一点点浸入掌心,疼的脸色瞬间白的更加彻底。
额头上的汗珠密集,北堂文璟却不吭一声。
赫连箐察觉到他的异常,立刻探手至他的额间:“小北北,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出了这么多的汗?是身体哪里不舒服了?”
北堂文璟见她如此担心自己,心情舒缓了许多,可是只要一想起她这样急切的表情也曾经为别的男子展露过,北堂文璟心里就像是被锋利的利刃一刀刀的割一般。
北堂文璟被赫连箐送回府中,竟然意外的没有留赫连箐宿夜。
赫连箐因为心里担心御安堂,挂念阎日等人的下落,所以也匆匆离开了璟王府。
赫连箐一离开,南宫啸便出现在北堂文璟的房中:“璟,你真的将御安堂给毁了?!你这可真是帮了我的大忙了,自从有了御安堂,我们同仁堂的生意就一天不如一天,不过,你这回下了这么重的手,又抓了人,该不会只是因为想要帮我吧!”
南宫啸笑的一脸欠扁的模样:“璟,能触及你逆鳞,让你出手的人,怕是只有你那小王妃有这个本事,难道说你毁了御安堂和你那小王妃有关?!该不会上一回我说了一句你们家小王妃一直往御安堂跑,所以……天哪璟,你该不会就因为这个所以才对御安堂出手,你这……”
这也太强势!太霸道!太嚣张!太无理取闹了吧!
北堂文璟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尖锐的目光锁定在南宫啸身上,恶狠狠的像是能将他脸上戳出个洞。
南宫啸被他这也阴森森的盯着,瞬间收起了幸灾乐祸的笑容,立刻严肃的说道:“璟,那个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这里给你留了药,你控制着点,那么多人呢,你就算是想玩也别一不小心都给玩死了,处理起来也是非常麻烦的……”
“你若是再不走,本王第一个处理的便是你,滚!”
北堂文璟不悦的吼道。
南宫啸略带受伤,双手捂着胸口,难过的道:“我走我走,我这不是怕你待会狂躁么,你还是先吃了药,要不然……”
北堂文璟此时哪里能吃得下药,看到南宫啸便会想起南宫啸同自己说的,赫连箐一直往御安堂跑,肯定是看上了御安堂的小白脸了。
他如今查出御安堂真的有小白脸,不仅是坐在轮椅上的阎日,今日抓住的人中,其中一个更是相貌俊美,身姿挺拔,人中龙凤。
南宫啸离开,留在桌上的那瓶控制他狂躁之症的药却被北堂文璟一把甩在了墙壁上,直接摔得粉碎。
他从暗室内直接进了内室,内室下达地下九层,北堂文璟戴上了面具,弃了轮椅,一改往日月牙白暖色的衣袍,穿了一件与夜般漆黑的袍子,上面竟然没有一丝花纹和装饰,面料倒是可以看出是十分罕见珍贵的蚕丝锦。
北堂文璟进入石牢密室中,里面此时已经传出阵阵哀嚎。
关押阎日与其余等人的地方不在一处,北堂文璟进入后,暗卫无朝无影便迅速的聚集一处,毕恭毕敬的站在他身边,齐声唤道:“主上!”
北堂文璟绝美的俊脸被一张滴血鬼泣的面具所遮挡,浑身上下均是被黑色的袍子所笼罩,除了面罩,根本什么都看不到,从头到尾全是渗人的黑。
“怎么样了!?问出什么来了?!”北堂文璟冷漠的声音如同寒冬腊般刺骨,令人听得心惊胆颤,浑身寒毛竖立。
无朝立刻上前回复道:“回禀主上,抓住的那名穿着白色衣袍的男子嘴巴硬的很,根本问不出东西,而且那人会妖术,根本无人能近身,只要近身便会被他控制,十分古怪!”
“哦?他还挺有本事的,御安堂的人不是治病救人为主,不是大夫而是身怀异能之人,这倒是让人好奇了,走,去看看,他到底是如何的有本事!”
北堂文璟冷笑一声,随即带着人一起来到了关押阎日的地方。
阎日双手被吊在巨型锁链上,身后的琵琶骨也被冰寒的玄天锁链残忍的锁住。
身上白色的衣袍已经浸了斑斑血迹,他脸色略发的苍白无力,嘴角溢出猩红的血水,眼睛死死的盯着北堂文璟的位置,忽然笑道:“我当是什么东西作怪,原来是你这种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小人!呵呵,真是好笑,你这是不敢见人呢,还是害怕见人,将自己捂成这副样子,比鬼都要丑陋,你是不是长得特别难看……”
北堂文璟面具下脸色越发的阴沉难看,阎日不断的挑衅,试图想要激怒对方。
却不料,北堂文璟面对他不停的辱骂和嘲讽竟然完全不为所动。
反而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静静的坐着,对阎日不闻不问。
阎日不自觉的捏紧了拳头,心中暗想,这人心思太过深沉,他完全猜不透这人到底是个什么来路。
本来像是试图激怒他,让他露出马脚,他可以从中破解到这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与御安堂与阎罗殿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可是这人不管被辱骂还是嘲讽,竟然像是一尊雕像般始终不为所动。
阎日沉着脸,先没有了耐心,阎日八卦心起,迫切的想要知道对方的身份。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毁了御安堂,御安堂是治病救人的地方,做的都是规规矩矩的生意,从来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你这样鬼鬼祟祟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小人,我们御安堂可是从来没有接待过的!”
北堂文璟面具下的脸面若冰霜,冷若寒冰。
等到阎日骂累了,闹腾乏了,以为对方听不懂或者是听懂了根本说不出话,阎日心中暗想难不成这人是哑巴?!
就在他准备要歇口气的时候,北堂文璟忽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样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阎日一跳,阎日见他一步步靠近自己,从他周身所散发出来浓浓的杀气令阎日心惊。
这个人莫不是想要杀了他?!
可惜了,他竟然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有套弄出来!
北堂文璟忽然近身,阎日这才恍然惊醒这人的目的。
刚才他还有几分精神,可以控制近身自己的人,用幻术来控制他们的行为不受他们自身的控制,不会对他用刑。
可是刚才他急着想要刺激对方,得到消息,竟然用尽了气力,如今这人站在自己面前,他却完全没有力气再用幻术控制他。
真是太糟糕了,这个人实在是太狡诈太腹黑。
原本以为他是哑巴不会说话,谁曾想,他根本就不是,他就是要自己筋疲力尽再对自己发起总攻。
这心思实在是太黑了,阎日喘息着有气无力的看着他。
北堂文璟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冷笑,这人现在才发觉是不是有些晚了?
呵呵……
真是愚蠢的人,御安堂里难道就是这些白痴?!
北堂文璟不屑的想着,看到这种不靠谱的白痴属下,便可以想象到那位勾搭自家箐箐的掌柜是个什么货色。
“你家掌柜叫什么?你将你所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说出来,只要你说出来,便给你留个全尸!”
北堂文璟利用内力屏蔽了自己本身的声音,这时候的声音沧桑而沙哑,与之前的声音有着天差地别的差距。
阎日自然是听不出来,却听到他问及掌柜的名字,立刻道:“你找我们掌柜的做什么!?我们掌柜的有男人了,你想要也不可能了!”
阎日说的自然是蓝衣,可是北堂文璟听到这个答案后,并没有放弃,手从旁边的桌子上取出一个紫檀盒子,阎日见状,皱着眉头有气无力的问道:“你!你想做什么?你……”
“既然你不肯说实话,那只能受些苦头了!”
北堂文璟说完直接打开了那个紫檀盒子,阎日居高临下往那盒子里一看,顿时吓得四肢发软,脸色铁青,颤抖的问道:“你……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你敢!”
盒子内不是别的,是一只如同孩童拳头般大小的黑色蜘蛛,此时正呲着两端的矩形牙齿,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像是啃骨头般。
“它已经饿了好几天了,这东西食量惊人,如果遇到了它喜欢的东西,那是要直接将人的血液吸干才会停止的,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那对不住了,我留着你也没有用,喂给小黑吃正合适,这样一点都不浪费,多好!”
“好什么!?你这个人是变态吗!?我是人能随便给蜘蛛吃?!你简直是疯了!”
阎日表情是从未有过的惊恐和狼狈,他的手被北堂文璟轻轻的挑起,紫青色的盒子便放在了他手指的位置,北堂文璟笑着说道:“没事的,你还有机会,只要你说出那人的名字……”
阎日皱着眉头,这人竟然用这种极端恶毒的办法来逼迫自己就范,这个可恶的人。
“我不知道!”
阎日不为所动,他以为眼前这个人打听的是御安堂真正的掌柜赫连箐,所以关于赫连箐的事情,打死他他也不会吐露半个字,哪怕是今日被这黑蜘蛛咬的体无完肤。
可是他却并不知道,其实北堂文璟想知道的无非就是关于阎日,也就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这个人的名字罢了。
“不知道?呵呵……好,很好——”
“啊——”阎日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
北堂文璟将阎日的手指完全的探入紫檀盒子中,里面的黑色蜘蛛便爬了上去,一口咬在了阎日的指腹上,怎么扯都扯不下来。
“怎样?还是不肯说?!”北堂文璟拔出了这根手指头,重新将阎日的另一根手指放在盒子口的边缘:“不想说的话,那就继续?!”
“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你想要从我嘴里撬东西,别做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