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窗棂口,冷冷的扫视着窗外的情景。
窗外除了几棵桂花树迎风抖颤,再无其它。
言嬷嬷此时被吓得手脚冰凉,跪在地上泪水掉的厉害:“回禀王爷,刚才奴婢与皇后娘娘在殿内,皇后娘娘忽然从软榻上站起来就朝着窗棂口走来,奴婢劝说这里夜里风大正要扶着娘娘回去,可娘娘忽然便大声的叫嚷起来,说是看到了闵妃的鬼魂前来索命!”
“你也看到了?在那之前可曾出现什么异样?!”
言嬷嬷抿着唇角,皱着眉头努力的回忆,突然茅塞顿开,拍了一下脑袋:“对了,奴婢想起来了,之前窗棂是关上的,皇后走到窗棂口的时候,不知为何那窗棂便被一阵大风给吹开了,随后漫天飞舞的雪花袭来,奴婢被迷了眼睛,什么都没看清就听到皇后娘娘的喊叫!”
北堂墨夜蹙着眉峰,查看着那窗棂,却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若是那鬼魂只有母后一人看到,言嬷嬷还未看到便已经不见了,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这必然是有心之人设计,可是这人会是谁?
莫不是贵妃?
这窗棂处没有硬物造成的勒痕,若是‘鬼魅’悬浮在空中,那么这人应该是有着轻功的绝顶高手所为。
北堂墨夜将方向锁定在与皇后一党为敌的贵妃身上。
言嬷嬷心底倒与他有着截然相反的想法,皇后娘娘刚命段二等人前去吓唬璟王与璟王妃,段二那边还没有消息,皇后娘娘便在自己的椒房殿内被鬼魂吓晕。
这实在是太巧了!
难道说这两件事情之间没有联系,仅仅是巧合那么简单?
她并不敢将这些话告诉北堂墨夜,言嬷嬷是皇后的陪嫁,自然只听命于皇后。
墨王虽然是皇后之子,可是他对璟王妃却一直存在着念想,又因为这事刚与皇后起了分歧有了争执,若是现在告诉墨王,皇后娘娘派人装鬼去吓唬璟王妃,这不是挑拨母子二人,只会令他们心生嫌隙,墨王越走越远,皇后娘娘便无法控制。
言嬷嬷只能将这些话压在心里,只盼着皇后娘娘赶快清醒过来。
……
清风殿内,赫连箐趁着黑幕闪进屋子里,屋内的桌子上此时燃着一个镏金八宝香炉,袅袅香烟升起,屋内暖气燃的很足,一进门,赫连箐便拖去了身上的白衣,将身上的道具全部褪下,笑着招呼随她一同进门的北堂文璟:“小北北,你是没看到,我刚才将皇后吓得直接瘫软在地上,一直在那喊不要救命,哈哈哈,她那副样子滑稽极了,真是太解气了,对了,你这边怎么样了?!”
北堂文璟倒了一杯热茶,递给了赫连箐:“好玩吗?!”
“恩恩,好玩啊,谁让皇后那贼婆娘那么坏,竟然敢扮鬼来吓唬咱们,这回好了,直接将她吓倒了哈哈!”
北堂文璟笑着用帕子擦拭了赫连箐额头上的汗珠:“你玩的这样疯,身体发了汗,小心着凉了!”
“没事,你别担心,她派来的那些人解决了吗?!”
“恩!按你说的,无影扮成了李德贵的样子,他们那群人简直就是群乌合之众,看到无影所扮,竟然忘记他们扮的是谁,大喊着鬼,全部都吓跑了!”
赫连箐闻言笑道:“哈哈哈,活该,估计他们只会认为碰到了真正的李公公的鬼魂了!真可笑,这世间哪里来的鬼魂,只是他们做贼心虚罢了!”
北堂文璟听了这话,不免认同的点头道:“却是如此,箐箐真是聪明,不费吹灰之力便将那群人解决了!箐箐果真好谋算!”
赫连箐继续笑道:“你是夸奖我还是损我呢?!我谋算再厉害,也比不得璟王殿下啊!”
北堂文璟勾起唇瓣,眼睛里的柔情堪作一汪春水,笑盈盈的看着她,搂着赫连箐道:“不是我厉害,你箐箐的夫君厉害!”
“臭美你!”赫连箐粉拳锤击在北堂文璟的胸口,北堂文璟紧握着她的粉拳,全部握在自己的掌中,温热的气流喷洒在她的耳廓周围,赫连箐这个地方最为敏感,又麻又软,低吟道:“干嘛你!”
“箐箐,已经很晚了,事情都办妥了,咱们还是早点安歇了吧!”
北堂文璟提醒道。
赫连箐闻言,面色娇红,羞涩的将脑袋埋进了北堂文璟的怀里,心口因为听到他说的这话砰砰砰跳的厉害。
她手足无措,感觉整个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了,还没有完全理清头绪之时,身体已经腾空而起。
“啊——”赫连箐尖叫一声,人已经被北堂文璟打横抱起来,走向了紫色幔帐后的大床。
……
一夜好眠,翌日,赫连箐浑身酸胀的躺在床榻上,一睁开眼,正要发作,便发觉床榻之上并不见北堂文璟。
吃饱了就溜,对她不闻不问,赫连箐有些烦躁的蹙着眉头,心里有些不悦。
难道不是应该第二天一早在他温热的怀抱里清醒过来,然后她撒娇喊不舒服,北堂文璟赔着不是赔着小心,给她捶背捏肩,伺候她穿衣洗漱吃饭?
怎么睁开眼,这人都不见了!
实在是太过分了!
一点都不如她想象中的那般美好,至于昨晚……
赫连箐一想起昨晚,便只剩下面红耳赤!
愤怒的扯开紫色的幔帐,赫连箐不悦的喊道:“北堂文璟!”
咦?
没有人回应?!
北堂文璟不仅没有在床榻之上陪着自己醒来,而且也并不在房中。
赫连箐嘴边的肌肉像是被冻僵了一般冷凝住了,随即踢打着鞋子自己穿好披了件外袍便下了床榻。
“啊——”
脚刚落地,便觉得脚都不是自己的了,又酸又麻,没站稳,身子往前一倾,眼看着就要悲催的摔在地上——
身边一阵劲风闪过,随即印入眼前的便是那抹熟悉的白色衣角,身子软绵绵的落于宽厚的胸膛内,鼻端萦绕着药草的清香。
“你去哪里了啊!北堂文璟,你昨晚到底是做了多少次,疼死我了!我浑身上下都难受死了,我不舒服,我脚下没劲,刚才又差点跌倒了,就是因为你,你这个混蛋,我恨死你了!”
赫连箐将火气全部发泄在北堂文璟身上,北堂文璟宠溺的笑着将她重新抱上了床。
“好了,箐箐,别生气了,都是我不对我不好,我不该放你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哪里难受了?!我给你捏捏,我是觉得你起来肯定会饿,所以我刚才去亲自给你煲汤,又做了你喜欢吃的锦鲤鱼,等会我们洗漱了就能吃了!”
北堂文璟这样说,赫连箐总算是心里不那么难受了。
原来他并不是不在乎自己了,而是怕饿到她,所以提前先去准备吃的了。
赫连箐哼哼唧唧的趴伏在北堂文璟的怀里,也不说话,脑袋在他怀里拱来拱去,像是只发脾气的小猪崽。
北堂文璟笑着抱着她轻拍着她的后背:“我的箐箐现在完完全全是我的女人了!”
“你闭嘴!别说了!”赫连箐哪想这个破孩子会直接将这层关系道破,她都没好意思说,没想到让北堂文璟抢了先。
北堂文璟知道她是不好意思了,俯身轻轻的咬着赫连箐的鼻尖:“呵呵,我不说了,我听话!”
“哼,知道就好!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知道了吗?!”
赫连箐很得意的仰起头瞪视着北堂文璟。
北堂文璟目光炯炯的看向她:“恩,我是箐箐的人!箐箐同样也是我的!”
“贫嘴,怎么就突然变得这样肉麻了!”
她嘴上虽然这样说,可是心里却暖洋洋的,比任何时候都要心安,他们已经完全的成为了彼此的唯一!
吃过早膳,盛德殿便传来了消息,圣皇已经清醒过来,命人前来请璟王与璟王妃前往。
赫连箐与北堂文璟到的时候,盛德殿内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臣已经在殿内。
圣皇经过了一晚上的休息,又刚刚服用了药,精神尚佳。
殿内有丞相、慕容太师、还有赫连箐的父亲赫连将军三人。
此时赫连将军正跪在地上,身形颤抖:“皇上,玉尚书此次谋反,微臣与这件事情绝无关系,还望皇上明察秋毫!”
看样子,圣皇清醒了便开始追查玉尚书下蛊毒谋反一事,因赫连坤与玉尚书有姻亲,玉尚书正是大夫人的父亲,玉尚书昨日被斩,尚书府一家下狱,赫连坤昨夜一定心急如焚,怕是一整夜没有安歇,仿佛一夜间,老了十几岁!
赫连箐与北堂文璟被人抬着软轿进了殿内,轿子落地,圣皇对着此二人笑道:“来的正好,昨日幸好与璟王与璟王妃救驾,不然朕就被玉秉承这贼人给谋害了!璟王妃,那玉尚书是你外公家,他一家下狱谋反,你觉得你们将军府与之真的是一点牵连都没有?!”
赫连坤自然是听说了赫连箐救驾之事,此时他们将军府的盛衰荣辱全要依靠赫连箐。
将军府内出了一个玉氏,玉氏一族谋反牵连甚广,大夫人玉玥璃自然被牵连,不过昨日圣皇却并没有派人前去将军府拿人,即便是如此,赫连坤为了保全将军府全府上下,昨日便将玉氏一纸休书休弃,更将人绑至殿外,负荆请罪!
只希望皇上能念在他征战多年,为天圣朝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能够将功抵罪。
不过谋反是要株连九族的,将军府与玉氏联姻,已经被排进了九族之内。
他当初真是瞎了眼了,才会娶了玉氏一女,没想到玉尚书竟然狼子野心,胆敢谋反,害人害已!
他知道胜算不大,但是幸好有赫连箐,赫连箐此次救驾有功,皇上定然也会看着她的面子。
“箐儿,你快点向皇上求情,咱们将军府真的和尚书府谋反一事毫无关系,这……”
“父亲,你说这话就不对了,母亲是尚书府嫡女,将军府与尚书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道理天下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怎么能说将军府与尚书府是毫无关系呢?母亲与你父亲十几年,没想到父亲竟然……还真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啊!你今日竟然休弃了母亲还亲自绑她上殿,父亲你好狠的心肠啊!”
赫连箐无奈的摇着头。
赫连坤沉下了脸,像是被她打了一记闷棍,唇角抽搐:“你,你……”
赫连坤没想到赫连箐会临阵倒戈,他就算是平日里对她不好,但是他毕竟是她的生父,纵使将军府对不住她,但是也是养育了她这么多年,将军府始终是她的后盾,没想到,赫连箐竟然见死不救!
他一口气憋在胸口忽上忽下,难受极了。
赫连箐见他脸色突变,眼睛里散发着灼热的光芒,赫连坤你也知道恐惧了吗?知道痛了吗?
圣皇见这父女二人争锋相对,不免觉得新奇,并不言语,深邃的眸光扫视在此二人身上。
赫连箐只是想吓唬一下赫连坤罢了,并不是真的要置赫连坤与死地,不是因为她有了怜悯之心,只是因为……
她的折磨才刚刚开始,游戏还没完,怎么能让赫连坤中途离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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