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话说的亲昵又亲近,细听之下,里头还有调侃颜夫人的意思。
颜夫人哈哈笑了,指着婵衣笑得亲昵:“以往家里只有一只猴儿,如今又来了一只,这可算是更加热闹了!”
便是在饭桌上这般的有说有笑,可楚少渊还是没发一言,一直频频走神,婵衣看在眼里,心里便不由的有些着急,可这是在外头,又有旁人在,她也不好太过于忧心,便笑着拿话与颜夫人和颜黛二人囫囵过去。
等到吃过了晚膳,婵衣知道了这几日要宿在颜家时,心中的诧异之情就更浓了。
颜家虽然有园子也有厢房,但到底是家道中落,服侍的下人十分稀少,足足的忙了两个时辰才将正院的东厢房拾掇出来,东厢房许多年不住人,有些潮气,但好在如今是夏日,潮些倒不妨,只是洗漱净身却要去后罩房当中,这就有些不太方便。
而楚少渊又是个极其注重他们二人独处的人,寻常情况下,是绝不会在旁人家住宿的,便是婵衣回娘家住对月时,楚少渊也不太喜欢,觉得被底下的妈妈跟乳娘看得死死的,所以每回回娘家,他总是游说她回家,并不太愿意住在夏家。
这样的人,如今忽然说出要在这样一个算得上有些破败狭小的地方住宿,这就叫婵衣十分的诧异了。
简单洗漱过之后,婵衣握着一盏宫灯,踏进室中。
楚少渊还在屋中灯下看着手中册子,眉心皱得很高,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婵衣担忧的看着他:“这么晚了,有什么事还是放到明日再看,这样对着油灯看册子,到底是伤眼睛的。”
楚少渊没有抬头,声音轻柔:“你先睡吧,不必管我了,这些事儿有些急,要尽快解决。”
他很少会叫她一个人睡。
婵衣看着他的眉头慢慢的纠起,心中疼惜极了,只恨自己前一世对他万事不上心,否则也不会如此。
将手中宫灯放在他眼前,好叫他看册子的光线更亮一些。
眼前的光乍然一亮,楚少渊这才抬头看向婵衣,在看到她充满了担忧的目光时,怔了一下,才发觉自己今日确实是有些冷淡了她,只是这些事又太紧急,实在是……
他叹一声,柔声道:“过了这几日再陪你逛宛州城,可好?”
婵衣的手便已经顺着宫灯,一路滑到了他的眉心,听见他的话,心中更疼惜了几分,“你呀,总是惯着我,无论什么事都一个人扛着,可我到底是你妻子,有什么话不能与我好好的说?还是你当我看不出你今日的古怪?”
她不赞同的看着楚少渊,心里还是疼惜更多一些的,便也没有要他答话,“你有事便忙就是,我哪里就如此不经事了?”她一边说,一边抚着楚少渊的眉眼,像是要将他眉峰处的煞气抚平,“你这般忧心,必然是不好的事,所以也不必与我说,我陪着你便是了。”
楚少渊心头暖意融融,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凑到唇边轻吻了一下。
倒也不是不想告诉她的,可这样打打杀杀的事情,始终不是什么好事,叫她知道了,难免会让她担心受怕,反倒是得不偿失了,这般不知情,至少她能睡一个好觉。
“叫你担心了,”楚少渊柔和的笑着,然后轻拍她的手背:“不必在这里等着我,我料理完就去睡,你睡觉浅,别再弄的反而睡不着,明日起来样子憔悴,叫我看着心疼。”
婵衣脸上一红,即便是成亲这么久了,听见他说心疼她,还是叫她觉得有些脸热。
既然他坚持,她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异议,温顺的点头:“你注意身子,记得早些歇息。”
……
夜有些深,万籁俱寂的时候,宛州城的城门被人敲开。
来人手中拿着一块安亲王府的金牌,宛州城的守夜城门官惊得险些从城墙上摔下来,连忙匆匆的开了城门,请那个穿了一身儿威风凛凛的燕云卫蟒袍的男人进了城。
正是从宁州府赶来的魏青,他冒着夜色敲开了城门,一路骑着骏马飞驰而入。
到了颜府,已是四更天,月亮也渐渐开始有些沉了下去。
楚少渊捏着他拿来的这一份宁州府的州册地方志,眼睛里头凝着的光芒一下子便幽冷暗沉下来。
怪不得父王要如此煞费心机的掩埋事情真相,这般丧尽天良的事情,若是被揭发出来,只怕是父王这个皇帝也要被天下百姓所指责。
他一下子便知道了到底为何父王会阻止他得知真相了。
也难怪母妃一定要死了,母妃她不是糊涂,而是太信父王这个人了,才会出了这样的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