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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方霖被关在一片黑幽幽的暗室中。
他自己十分清楚这里是哪里,因为他曾经不止一次的将不听话的徐家子孙扔进这里,磨练性子。
只是没料到自己会有一天被关在这里,真当是个天大的讽刺。
他凝神听着外头的动静,实际上外头十分幽静,没有一点儿多余的声音,只有一片哗啦啦的水声,因为外头挨着一片瀑布,所以常年的水声是不断的。
在这里听了三天的水声,他的心早从开始的急躁渐渐的转化成了平和。
这份平和并不是说他对接下来的事情放弃了,而是他肯定了他心中所想的事,他知道了他要做的是什么,且更加的坚定了这个决心,所以他才会这般平和。
这样又等了两日,除了每日会有人送一餐冷饭剩菜过来之外,并没有任何人会接近这里。
直到两日之后,一阵平稳的脚步声传来,徐方霖四仰八叉的平躺在地上,眼睛却瞬间睁开,眸子里幽光闪闪。
这个脚步声他不会听错,是徐兆麟!
果然,不过一会儿,暗室的门被缓缓打开,进来一个相貌非凡的年轻人,一双凤目在一片水光当中尤为的抢眼。
“大师傅,您受苦了!”
徐兆麟一边行礼,一边轻声道。
徐方霖却在地上躺着一动不动,像是一点儿也不愿意说话似得。
徐兆麟也不介意他的无礼,反而是坐到了他的身边:“大师傅您不说我也知道,您肯定是在怨我爹,觉得他不应该背着您将母蛊放到了信物之中。”
徐方霖额上的青筋抖了一下,如今即便是他怨也无可奈何了,到底是已经将那丫头害了,现在也不知道那丫头还有没有命在。
“大师傅,您不要怪我爹,他作为宗长,有些事情也是身不由己,无可奈何,您知道蒋家犯了多大的事情么?蒋娅雅是我未婚妻,虽然我不介意有一个娘家失势的妻子,可却不能不在意一个会给徐家带来灾祸的妻子,阿爹说的对,若不能将蒋娅雅推出去,那徐家便是下一个蒋家……”
徐兆麟说这些话也不知是为了说服徐方霖还是说服他自己,甚至还说的头头是道的。
徐方霖听着听着,心中越来越觉得窝火,这就是他一生劳苦一心所向的徐家,竟然是这般的,毫无一点儿道义之心!
他冷冷开口打断道:“蒋家的事当真是因为马有壬么?你去问问你阿爹,蒋家的事情真的只是因惹怒了两江总督才会导致家业败落的么?你听听他会怎么与你说!当年说什么徐家让给蒋家多大的一片桑林,可其中的猫腻你当我不知道?蒋家到底是对你们徐家有救命之恩的,徐秉章当年若不是因为蒋钊剀的搭救,现在早就成了一把白骨了,哪里还能有你,哪里还能有现在的徐家?这些事情想必你阿爹要比我这个糟老头子更清楚,你去问问他当真是他对你说的这样,还是另有隐情!”
徐兆麟被他说的一愣,有些不知该如何接下去。
徐方霖见徐兆麟脸上的怔愣,瞬间便明白了,有些内情只怕徐兆麟自个儿也听说了,才会不急不缓的来这里对他说这么多话。
老人额上的青筋立即便暴了起来,当初跟徐非衡结拜为兄弟的时候,他如何也想不到这才三代人,家中风气便成了如今这个模样。
他原本叫方霖,因为徐非衡的救命之恩,才会改了姓氏,与他结为异性兄弟,现在来看,到底也没这个必要了!
他一下便从地上跃起,一把便将徐兆麟的脖子勒住。
徐兆麟本是与他说着话,虽有防备,但到底是身手赶不上徐方霖,又反应慢了一拍,这才被制住。
他惊讶的看着徐方霖,从脖颈上传来的力道,叫他喘不过气来,他大口大口的吸着气,却将自己的脸色憋的通红。
“大……大师傅……你……干什么……”他费力的问出口。
徐方霖目光幽冷:“你们能够做出这般狼心狗肺的事情,我方霖却做不出来!你们以为将我关在这里我就奈何不得了?哼!”
他一边箍着徐兆麟,一边挟持着他往出走。
“那蒋家小丫头还等着我回去,我怎么能在这种地方浪费时间!”
徐兆麟立即便知道徐方霖这是要逃出徐家的暗室。
他连忙挣扎起来,可挣扎了几下之后,身子却软倒在了徐方霖的怀里。
徐方霖冷冷的笑了:“小子,你所学的功夫都来自与老夫,你难道真的以为你的功夫套路,老夫一点儿都不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