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今儿时辰不早了,便不留梁太夫人了,明日便是中秋了,大厨房做了些月饼,正巧有梁二太太说的那一味豆沙馅儿的,”她说着,吩咐锦屏,“去包两匣子给梁二太太。”
锦屏应声,拿了两个大匣子去包月饼了。
钱氏羞窘的满面通红,连声说:“不敢当不敢当,妾身不过是说这一味的好吃,叫王妃多留些在家中吃……”
婵衣不耐烦听她说这些有的没的,转头看向梁太夫人:“倒是梁太夫人的身子看上去还不大好,我这里还有些天麻跟川穹,也都包好了,梁太夫人拿回去吃吃看,若是好的话再来跟我拿,”说着像是想起什么似得,笑了笑,“不过可要尽快,等过了中秋,王爷便要动身去川贵了,此去天高路远,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
话里一副唏嘘的模样,像是对川贵的日子一点儿也没有底似得。
梁太夫人毕竟是做过阁老夫人的人,在云浮城的世家夫人,哪个不是人精,便是一句话的意思,也能用一大堆话绕着说,哪里听不出婵衣话里话外的其他意思,但到底是因为钱氏在这里捣乱,她不好多问其他事情,只能端茶送客。
梁太夫人点头道:“叫王妃忧心了,老身在这里谢过王妃赏。”
婵衣摆了摆手,一副困顿极了的模样,“病虽好了,却不能久坐,叫梁太夫人见笑了,索性还要在幽州城住几日,若是梁太夫人闲着有时间,便多来我这里坐坐,出了云浮,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见到梁太夫人便觉得亲近,也不知现在云浮城是个什么热闹的光景了。”
梁太夫人明白她是变相的邀约,便顺着她的话道:“定然与往年相似的,不过没了安亲王在,只怕也不会太热闹。”
锦屏将东西包好,递给两人身边的丫鬟。
梁太夫人跟钱氏又道了一回谢,这才转身告了辞。
……
刚出了乔家的角门,钱氏就像是炸开了似得,话语连珠的问梁太夫人:“安亲王妃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她不想知道幽州城的风土人情么?我不过说了句豆沙馅儿的月饼好吃,她便给我包了两匣子豆沙馅儿的月饼,贵人的心思都这般难猜么?”
梁太夫人向来便看不上自己的这个妯娌,单说这个妯娌的人品,就有些太捧高踩低,而且还不会看人的脸色,安亲王妃明明都已经对她的话不理不睬了,她还能一个人说的那么津津有味,直到安亲王妃露出疲色,她才停了话头。
这样的性子在幽州城里,有梁家在后头撑着,到底不会出什么大事,若是放到云浮,只怕尸骨如今都发霉了,就她这副性子,还上蹿下跳的想要攀个高枝,不要将自己一家折进去了就是不错了。
钱氏瞧着梁太夫人不理会自己,越发的不痛快起来,坐在马车上便指着她的鼻子问道:“你先前不是说安亲王妃并不会太在意与这些事情么?不是说她性子好,说什么都行么?为何单单给了你天麻跟川穹,反倒给了我两匣子的月饼?”
梁太夫人不堪其扰,抬眼看了蠢笨至极的钱氏一眼,她会来见安亲王妃,除了给安亲王妃留个印象之外,也是为了让自己一家在梁家的日子好过一些。
就在钱氏越发忍受不住她的沉默不语时,梁太夫人幽幽的道:“城南的那一片田庄,原是我家的祖产,即便是我家老爷不在幽州城,按照份例也该是我们掌管,你若是想知道什么,就将那庄子还回来,还有双元大街上的那三家铺子,先前老爷在世的时候虽然盘给了二叔做了米粮铺子,但租金却有十余年未曾缴过了,你也瞧见我们家如今的光景,实在是接济不起了。”
钱氏不由得眼睛圆睁,这便是要从她嘴里扣银子了!
她怒道:“你这是趁火打劫!”
梁太夫人冷笑一声,看也不看她一眼:“究竟是谁趁火打劫谁心里清楚,若是想下一次还能见到安亲王妃,就早些还回来,还回来了我便告诉你安亲王妃的心思,若是不想,没有人逼得了你。”
钱氏眼睛滴溜溜的转了起来,看着妯娌的目光幽深。
她有些不甘心,虽说她也知道自己不聪明,但好不容易能遇见一个巴结到权势的路子,她实在是不想放弃,可一下子叫她将咽下去的东西再吐出来,这叫她心里也十分的不痛快。
她想了想,笑道:“你说你知道安亲王妃的意思,那你说说看,她是什么意思?”
梁太夫人瞥了钱氏一眼,钱氏在想什么从她那眼睛里一下子就看出来了。
她冷笑道:“总之安亲王妃想知道的不会是你说的那些风土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