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婚事最为烦恼了。
但婚事已定,即便是再有不满,也无力回天,况且云浮城里适龄的郎君并不多,好歹朱家也是个鸿儒之家,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即便是有一个公主做妯娌,但朱璧又不是宗子,想必收到的刁难也会少些。
何况如今朱璧在工部的风评也不错,想要再晋升也非不可能,嫁过去之后,只要好好的过日子,哪里有那么多的不好呢?人心都是肉长的,时间长了,总能过到一起。
谢霏云的这些想法在脑子里转了转,到底没有说出来,谢霜云明显的排斥,让她所有的话都憋在了心里,最终化成一声叹息。
“既然如此,那我便先回去了。”
没有去谢霜云屋子里坐了会儿,便转回去找谢氏,打算一会儿跟着谢氏直接回府。
谢氏正跟乔氏和周氏说话,见谢霏云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回来了,还一身的寒气,有些惊讶:“怎么没跟霜姐儿坐一会儿就回来了?你先在暖炕旁站一会儿,暖暖身子,别立刻就坐下,仔细一冷一热冲着。”
谢霏云笑道:“霜云妹妹身子不太舒坦,想睡一会儿,我在一旁也帮不上什么,又不愿意一个人赏花,便先回来了。”
这番话屋里人都明白了什么意思。
周氏暗暗的咬了咬牙,这个霜姐儿总是给她惹事!
霏姐儿怀着身子,却还知道去关照她这个妹妹,知道有什么不好对大人说的话,起码能够跟自家姐妹树洞树洞,可她倒好,平白的长了这么大,却一点儿也不念着家里长辈的忧心,也不知这么多年的教养是不是都教到了狗身上!
周氏脸色不太好的道:“难为霏姐儿了。”
乔氏知道自己这个妯娌向来心性要强,怕因为这件事儿再跟霜姐儿闹起来,连忙道:“瞧你说的什么话,霏姐儿毕竟是做姐姐的,哪里能不关心自己妹妹,一家人说的什么两家话,让母亲听见了,岂不是又要讨一顿骂?”
这件事便这么揭了过去。
等到回府之后,谢氏便对谢霏云说起了这件事。
原来是因为谢霜云与朱璧又有了口角,所以才会衍生出来这么多的事情,朱璧不会变通,他在衙门里头当差还好说,什么事情公事公办便好,可这性子一放到了小儿女的私情上头,就有些死板生硬了,加之谢霜云也是一个从小娇惯着长大的,又有些看不上朱璧这样带着些迂腐的读书人,便越发的相处不好。
这还是婚前,若是婚后,只怕要三天一吵五天一闹了。
周氏已经头疼,是不是该将这门亲事退掉?
可日子已经定好了,出了正月之后的第十八日便要嫁娶了,这看着迫在眉睫了,忽然出尔反尔,岂不是要遭人耻笑?
毕竟不是因为什么大问题,只是两个娃娃有些闹别扭了,总不能因为这么个原因就退了婚事吧。
所以今日谢老夫人才会当着众人的面儿训诫了谢霏云几句,实际上那几句话也是因为谢霜云在一旁,她是借着训诫谢霏云,敲打谢霜云的。
都是在一个家里长大的,谢霜云如何不知道这些话的意思,可她除了沉默以外,什么也做不了。
谢霏云叹了一声:“当初定这门亲事便让霜姐儿不满意,只怕霜姐儿婚后要不自在了。”
但个人有个人的缘分,说不准当初看不顺眼的,婚后也有可能会转好呢?
谢氏笑着摸了摸谢霏云的头发:“你呀,这么多的感叹,等他们成亲之后,霜姐儿知道了读书人的好处,便不会再有这些事情了。”
只能说但愿如此。
她们婆媳二人笑着说了会儿话,夏明彻跟萧清也从娘家回来了。
但进来请安的却只有夏明彻一个人,实在是叫谢霏云感到好奇。
夏明彻有些不好意思:“今儿回清儿家,族里的兄弟一直在灌我酒,清儿看不过,便都替我挡了,”说到一半儿,他有些头疼的扶额,“她有些醉了,我便让她在房里歇息了。”
看到他们新婚的小夫妻感情和睦,谢氏悬着的心放了下去。
转头再看自家儿子这般扭捏的神态,忍不住扑哧一笑,道:“你就不怕被那起子族兄弟们传出去你惧内的话去?”
夏明彻愣了愣,像是才想起还有这么个可能,有些回不过神来,半晌才道:“也不过是传闻罢了,当不得真。”
就是说,他并不会在意惧内不惧内的传闻。
这让谢氏跟谢霏云都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