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还是再歇上几日再说其他的吧。”
殷朝阳此刻何止脸色不好,他的脸黑的几乎能挤出来墨汁。
郑容向来与他不对付,一开始来的时候还能相安无事,可越到后头就越发的与他不好相与起来,不但是扣着自己手中的火器不拨给他手底下的兵士,就连神机营带来的人也不愿意派几个来给他使唤,说是被皇上一同派到福建平乱的,可谁不知道他郑容小气的跟什么似的。
殷朝阳咬着牙道:“我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谢大人不必多说,我心中自有分寸!”
说完他转头便走了,甚至连和谈的事情都忘记问。
谢砇宁不由得在心中叹息一声,殷朝阳并不是个十分有心机的人,还记得最初刚认识殷朝阳的时候,那会儿殷朝阳还只是一个军营当中的副将,可渐渐的到后来就不一样了,究竟是从什么时候不一样的,他也记不得了,但这么多年了,殷朝阳是越走越远,有些时候人就是如此,经不住岁月的打磨。
却说郑容这边,刚刚将军务料理好,正吃着一碗泡发得有些胀的面条,就被一脸来势汹汹的殷朝阳打断,他不禁挑眉看着殷朝阳。
“殷将军伤了根骨怎么不好好的歇着?”郑容素着脸上下打量了殷朝阳几眼,不咸不淡的道,“这几日的军务我已经帮殷将军料理妥当了,殷将军若是为了此事而来,可以不必担心了。”
殷朝阳哪里肯被他的这三言两语打发回去,立即便道:“我才是福建水师的将军,郑大人未免有些越俎代庖了!”
听到“福建水师”四个字,郑容心里止不住的想要“呵呵”一声。
冷眼瞥了殷朝阳一眼,他还想要福建水师?别做梦了!就他这样只知道钻研朝政,却不想着用真刀真枪的军功来说话,即便是建好了水师,只怕也要被他这样投机的人给祸害了!
郑容冷冷的道:“殷将军若是如此说,那便与马大人讨要吧,如今福建军中的权柄都握在马大人的手里,若是马大人愿意,一个水师算得了什么?便是整个福建都给殷将军又如何?不过我倒是有一事想要向殷将军讨教。”
郑容的这番话明嘲暗讽的,叫殷朝阳听了十分的刺耳,可他最后一句讨教,却叫殷朝阳不敢小觑,素容看向他,颔首道:“郑大人但说不妨。”
郑容笑了笑,道:“先前殷将军遇伏的那座岛屿,我听兵士们来报说,殷将军事先勘察过,说只是一座无人之岛,岛上连淡水都无,更何况其他的吃食了,就是一座死岛,可殷将军却在那附近被埋伏,甚至还被从岛上驶出的海船追击,就不知这到底是殷将军的失误,还是其他什么缘故。”
殷朝阳心中大骇,他并不是一个有勇无谋之人,不论是遇见什么事情,他总会先想好对策才会动手的,可来到福建的这几个月以来,顺风顺水的过惯了,他竟然一点儿都没有顾虑,在听见被人分了权之后,立即便来与谢砇宁跟郑容对峙了,压根儿没想到事情发生之后会有什么结果。
这一下,殷朝阳哑口无言了。
他总不能说,先头知道归知道,但总是派人压制着,所以才会有之前谢砇宁的事,而如今自己也被牵连进去,他才发觉事情的严重性。
张了张嘴,他呐呐的道:“许是因为先前派去的人没有仔细的缘故吧,又许是那些海寇太过狡赖了,先前并不在岛上……”
这样的话只怕殷朝阳自己都不会信的吧。
郑容心中嗤笑一声,没了一开始想要逗弄他的心思,直接将桌上的一张信笺拿出来,摊开给殷朝阳看。
“好叫殷将军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如同谢大人一般讲究君子之风的,譬如我,虽我也是世家子弟,但我从小就明白,对待君子该讲究以德服人,而对待小人就该以暴制暴……”
郑容慢悠悠的说着,一边说还一边去看殷朝阳脸上的神情,见到殷朝阳在看完信笺之后一下子铁青下来的脸色,他心情大好。
“原本没有查到这件事也就罢了,可既然查到了,就少不得要禀告圣上,所以殷将军也不必烦恼了,总归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殷朝阳看着郑容那张英挺的脸,一时间心中五味陈杂,不知道他是早就查到了那岛上有问题,还是早就查到了那伙海寇有问题,可偏偏什么也不告诉自己,还硬让自己去巡海,可见郑容的心机要比谢砇宁跟汪励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