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川南的仕子大多都是像赵大人一般的寒门子弟,家中清贫的很,又大多没有恩师扶植,等到真正考出来进士,却不知是何年何月,赵大人便是十年前考中的进士,赵夫人是在赵大人发迹之前便嫁给他的,所以赵大人对赵夫人是十分敬重的,赵大人自从任了知府后,一直在资助如他一般的寒门子弟,也让赵大人在本地添了些声望。”
婵衣笑道:“寒门子弟向来考取不易,王爷也有打算在川西或者川南开设一个学堂,一天管两餐饭,寻几个学问好些的先生来教书,纵使不求这些人能考上功名,但使人上进总是好的。”
马夫人余光里瞥见婵衣脸上的神情,心中微微一凛,忙笑着应道:“这可是天大的好事,这与那些寒门子弟而言,可真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婵衣微笑不语。
锦瑟上前低声对婵衣道:“赵夫人差人送了花帖来,想拜访王妃。”
婵衣垂目看了眼那张花帖上头的小楷,手指轻点上头的字迹,不禁笑了:“倒是巧了,原本先前我是觉得赵大人纵容手底的官吏胡作非为有些不喜的,但既然人无完人,有错能改就是好的,且他有这份善心也是难得,见便见一见吧。”
马夫人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若不是一直盯着她看的婵衣,压根不会发觉她脸上的笑意有过凝滞。
婵衣见她想说什么,忙掩住嘴打了个哈欠。
马夫人一脸歉意的道:“瞧我一说起来就没个时辰,叨扰的王妃不能午睡,实在是我的不是。”
说着,便告了辞。
回府的路上,马夫人头痛欲裂,先前的打算全都化作了泡沫,没料到陈县令这样没用,陈景平日里不是很能干的么?怎么连两个小娘子都吓不倒?好在都是暗地里安排的,即便是陈忠平获罪了,也没有人能查到他是谁的人,这又让马夫人心中微安。
只是,安亲王妃竟然丝毫不在意赵施私下里资助寒门仕子的事,难道她不知道仕子们一旦步入朝堂,便会跟赵施抱成一团么?
看着马夫人消失在了院子里,婵衣再忍不住一身的累赘,立即坐在杌凳上,将头上的金簪发饰都取了下来,只留了一根碧玉簪固定头发,又换了一身轻快的软烟罗纱裙,才步出屋子,缓步走到院子里的亭子里,一边靠在美人靠上,一边低头抚弄着开得正灿的蔷薇花。
午后的阳光很盛,大朵大朵的云彩被风吹得飘动,太阳便在云彩里钻进钻出,忽明忽灭的阳光照到婵衣的手上,有种静谧的美。
“王妃,”锦瑟一边将沏好的茶端上来,一边走进婵衣身侧,低声道,“沈朔风回来了,说有东西要带给王妃呢。”
婵衣愣了一下,连忙道:“让他过来回话。”
沈朔风先前被楚少渊派到了江南,似乎是跟鸣燕楼内部的事情有关,这一去就好几个月没见人影,如今终于回来了,没想到他还有东西带给自己,婵衣摸着下巴好奇的想,也不知道是些什么。
没让婵衣等多久,沈朔风便来了,手上拎着一个包裹,见了婵衣行了礼便将包裹递给了锦瑟。
婵衣问道:“事情都办好了?”
沈朔风回道:“是。”
婵衣又问:“可遇见危险不曾?受伤不曾?”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沈朔风的时候,他受了很重的伤,若不是受了伤,怕他也不会惊动自己,甚至威胁自己,所幸那次他没有下杀手,不然自己哪里还能安然无恙?
沈朔风道:“是。”
婵衣皱眉看着他,好像认识他以来,他的话就极少,若不必要,他绝不会多说一句不相干的话。
锦瑟将包裹解开拿出里头的匣子,再打开匣子,里头放着的却是两块极好的雨花石,雨花石底下还压着一只包的极好的平安符,黄澄澄的符纸看起来半新不旧。
婵衣疑惑的看着沈朔风,若说雨花石她是知道的,金陵的雨花石向来有名,可平安符她就不知道是什么典故了。
沈朔风瞧见婵衣眼里的疑惑,低声解释道:“平安符是在定林寺求的,那里香火极旺。”
婵衣抿嘴笑了,“知道给我求个平安符,怎么不知道自己保重身子?自从见了你起,你身上的新伤旧伤就不曾断过,既受了伤,可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