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岁大,非嫡非长,生母又不尊贵,不过是王家的一个远支,又沾了生的有三分像已故宸贵妃的光,就得意的尾巴翘到天上去了。
要知道三哥可是宸贵妃所出,若皇上当真对宸贵妃难舍深情,也该立三哥做储君才是,如今京师里头分成了两大派系,三哥这一派自不必说,那另外一派一会儿说要立四皇子,一会儿又说要立小六皇子,东摇西摆的没个定型,看得他都觉得烦。
所以工部一出了这个差事,他就自告奋勇过来了,根本没想到这个差事会有这样麻烦。
他憨笑道:“三哥,你还不知道我的本事么?我向来就是只管器械的制作,只要数目对的上便点头过了,哪里查的出这些东西的出处跟进处?你不帮我一把,我要真将这差事办砸了,那不是坠了你的脸面么?”
楚少渊被他这副哥俩好的样子逗乐了,笑道:“来,与我说说,怎么你这差事办砸了就损了我的脸面?接差事的是你,办得好了父王赏的也是你不是我,怎么办砸了反而与我有干系了?”
楚少伦一脸狗腿相道:“不说其他就说三哥先前总理工部,见弟弟我闲着无事,指派了差事给我这一件事来说,整个云浮城谁不知道我是三哥的人?如今我又接手了三哥封地上头的差事,若是真的办砸了,那起子牛鬼蛇神还不都冒了出来?到时候失了脸面是小,若跟先前一般弹劾折子直往三哥头上倒脏水,我一个人在云浮势单力薄,拦不住,三哥又远在川贵,岂不是要生闷气?便是动手处置,这口气也是要憋上几日的,何不现在帮弟弟一把,这事儿办妥当了,看他们哪个还敢再胡咧咧!”
楚少渊目光一沉,楚少伦的话不会是无的放矢,一定是云浮城里头有了什么不好的传闻,他才会这样无意识的带出来。
弯唇一笑,他温声道:“这事不难,一会儿我让吴子川将府志拿给你瞧就是,不过要办好也不容易,你要弄清楚川贵几大家的形势交错,只有弄明白了才好下手处理,否则便是我在这儿也是寸步难行。”
楚少伦听楚少渊肯插手,高兴的眉毛都飞扬起来,连声道:“三哥且放心就是了,我办事向来稳妥,在没有弄清楚以前绝不会妄动的。”
只不过这话楚少渊却是听一半儿留一半儿,之前楚少伦在他自个儿的婚事上,便没能谋定而后动,还要看事态发展才能定下来结果,此刻信誓旦旦的保证到底没什么说服力。但有一条楚少渊没有说出来,却是看好楚少伦的,就是他只要认准了一件事儿就会一直坚持,哪怕是父母亲人反对,也能义无反顾不计后果,只这一条就够得上让自己帮他。
楚少伦匆匆吃了饭便去忙了,带着楚少渊的亲笔书信找到了益州府尹吴子川,吴子川让人带他去存放府志的地方,他看着那堆厚厚的府志,眼中直犯晕,头大如斗起来。
而楚少渊则在午饭后见了从川南赶来的秦霂。
秦霂的脸上笑容满面,一扫先前的郁郁,见了楚少渊便道:“王爷,那三十万军饷果然批了下来,周瑞生这几日一直让我跟王爷要川南的饷银。”
楚少渊冷笑:“他都管不好自家后院的事儿,便是给了他军饷,也怕不知亏空到哪里去,不必理会他。”
“那……若是兵士们闹起来可怎么好?”秦霂有些担忧,毕竟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过。
楚少渊道:“迟两个月再发。”
总要让他得个教训,不好让人觉得自己这个安亲王真的一无所长,连妻子都护不住,竟被一个奴才给下了脸面。
秦霂明白了楚少渊的意思,点头又道:“马大人原本是要与我一道来的,但听说最近几日矿山出了些事故,马大人忙着处理,”他偷偷抬眼看了楚少渊一眼,只瞧见眼前少年静静的坐在太师椅上,手指轻扣茶盏,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又垂下眼帘继续将话说完,“矿山的管事也是马大人得力的,但这几月来连连出事,马大人说大约是风水不好,他琢磨着重新开个矿洞。”
楚少渊笑了笑,“马旻是个将才,哪里管得了矿上的事情,你不提醒他怎么还由着他胡闹?难不成川南一个懂矿的人都没了?你应当知道父王派了辅国公世子来调查器械的事情吧?这次不单单是器械,还有矿山上的事情也要一并报给父王的,这样总出事,你觉得父王会以为这只是事故而不是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