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都怪自己……
“听你说郑老太爷,忽的想到了我外祖父,也是跟郑老太爷一般的年纪,又向来是家中支柱,有个头疼脑热的大多也只有外祖母能说几句,旁的子女规劝也总不听,前几年熬的身子都坏了,病的在床上起都起不来了,实在没办法了,这才致了仕,先前我跟王爷离开云浮的时候,外祖父还病着,想一想若是他也这般,岂不是要让人急死?且不能这么听之任之,若是找不着好些的大夫,我让王爷修书一封给觉善禅师,请他来一趟益州城,总归是要将身子调理好,才能全了底下子女的一片孝心。”
婵衣这番话的语气十分柔和,带着浓浓关切,叫秦夫人听了心头一热,止不住的点头道:“王妃说的极是,只是怕这般烦扰王妃,有些失礼。”
“若你不来与我说,才是失礼,”婵衣看着秦夫人笑了笑,“若不认得便罢了,既然知道有这么个能人,岂能自个儿藏着,反看身边的人心焦?秦夫人可莫要轻瞧了我!”
秦夫人嘴里说着“岂敢岂敢”,抬头看着婵衣一脸打趣的模样,也跟着笑了。
婵衣留她用了午饭,又装了些脂粉跟香膏,才让丫鬟送她出了王府。
益州城不同与云浮城的是,在云浮城里便是一块牌匾砸下来,都有可能砸到一个世家子,而这里离京师遥远,又属西南,这里的世家没有云浮那般繁茂,满打满算也只有那么几个拔尖儿的,几代传承下来的世家可谓是寥寥无几,而郑家恰好就属于那个拔尖儿当中的尖儿。
郑老太爷的病大多是心病,所为何,婵衣大约猜得出来,而郑老太爷的病,若是利用得当,往后楚少渊的路会更顺些,毕竟楚少渊多拉拢这些仕子们,往后在他出身上头,就少被人诟病几句。
晚上楚少渊回来之后,婵衣便与他说起此事。
“听说郑老太爷这一回病势汹汹,秦夫人话里话外多有无奈之意,我觉得,咱们不如伸手帮衬一把,结个善缘,不管能不能用得着,至少有这么一层恩在里头。”
楚少渊笑道:“不是什么要紧事,你做主就是,”翻个身,他轻点婵衣眉眼,“晚晚,有一事我想问问你的意思……”
婵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楚少渊被她这么看着,有些羞赧,忙拿手掌心覆住她的眼睛,轻轻的揉了揉她的头发。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他斟酌着道,“你可还记得先前咱们遇见的那个蒋家小姐么?”
婵衣点头,伸手将他摸着自己头发的手揪下来。
“什么毛病,总爱将手往别人头上放,”说了他几句,后才问,“蒋娅雅怎么了?先前不是说二哥帮她翻了案么?她可还住在家里?”
楚少渊道:“就是这个事儿,先前是一直住在家里,后来跟着大嫂去大佛寺进香,被王砚瞧上了,得知她是商人女之后,便想抬回府里做妾室,她没点头,说想回江南族里,虽说这是她自个儿的事儿,只是蒋家已七零栋齐名的年轻仕子,家世显赫,父亲是吏部尚书王正恩,堂姐是宫中的静嫔,静嫔是六皇子的生母,听说静嫔如今十分得意,毕竟如今宫中只有这么一个皇子在,又因年纪尚小,被皇上珍之贵之,岂能不得意?
这样一个仕途光明的年轻公子,会看上蒋娅雅这个商人女,甚至还有抬进门做妾的打算?
这事儿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子奇怪,更何况……
婵衣皱起眉头,在心里将后半句补齐,更何况这事根本不应该发生,前世蒋娅雅是嫁给了王子墨的堂兄王行之的,怎么会被王子墨瞧上?
“之前二哥时常跟着翾云表哥去参加文会的,就没听说过王子墨好美色,这事儿会不会……”
婵衣看着楚少渊,脸上一脸的疑惑。
楚少渊表示他也不清楚,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不然我让人好好的查一查,看看王子墨到底是怎么会撞见蒋娅雅,又是怎么生出来这样的念头的?”
婵衣摇头:“还是算了,既然蒋娅雅想要回江南,咱们也不必多事,多给她身边安排几个得力的下人,保证她的安危就是,别的事不用咱们多管。”
她不能确定这里头会有什么变故,也不想让楚少渊冒险,若是被文帝知道楚少渊还在云浮城留着后手,怕文帝要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