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揪心:“皇上嫌弃老奴多嘴,可老奴却不得不说一句,皇上的身子不如以前健朗了,您不好好爱惜自个儿,您叫三王爷往后可怎么办呐?他已经是没了娘,难道连爹都要……”
后宫里头太过冷清,人人都为了自个儿的一点儿得失斗得你死我活,忽然冒出来这么一个人说这么几句贴心话,就叫人有些窝心。
文帝侧头看着赵元德:“在后宫里头,也大约只有你肯与朕说句实话了,是,为了老三,朕也不能倒下,只是估计这会儿老三心里也怨上朕了吧。”
赵元德看着文帝脸上的沧桑之意,心里默叹一声,皇上明明是一心想要保全三王爷的,可这样一声不吭的将人发落走了,让三王爷一个人面对那么多的困苦,只怕换了谁都要心存不满,而若是父子两个真的离了心,往后皇上的心上估计又得添一笔伤痕了。
“父子哪儿有隔夜的仇啊,三王爷又是极聪慧的人,能够明白皇上的良苦用心!”
赵元德轻轻的宽慰,听在文帝耳朵里,却又是另外一个意思了,老三是聪慧不假,但到底是个孩子,且自个儿这个父王还不如他身边的一个小厮陪伴着他的时间长,又不曾养在身边,能有多少的父子情?他要求这么多,对老三又有何公平可言?
摇了摇手,文帝长叹:“算啦,年轻人的事儿就让他们自个儿去解决吧。”反正他自己的心意未曾改变过就够了。
“明儿就宣谢硠宁进宫吧,王正恩的身子朕看着也快到了头儿了,这么拖磨着也不是什么好事。”
赵元德忙点头应是,王正恩阁老自从入了冬之后就一直抱恙,已经连续有半个多月都不曾上过早朝了,这几日御医几乎是要住在王家了,再这样下去,还如何能够担当的起朝中政务,是得多考虑考虑了。
回了乾元殿,赵元德也没有再往文帝心上插两刀的念头,所以将入寝的一切事宜安排妥当了,也就退了下去,而不像往常那般还要询问一下是不是要去后妃的宫中。
文帝手脚渐渐的暖了过来,将桌案上放着的折子拿起来看了看,先前的震怒已经消散了,他早就有所准备,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对得起他的期望,虽说他极力的想要善待老四,想要安排老四平平稳稳的过一辈子,可却是不能够了。
批红的朱砂笔蘸饱了墨水,折子上多了数行的批字,然后扔开笔,将折子丢至一旁,该来的总是会来,即便这一刻他已经压制了许久,但权力倾轧之下,又有谁能够安稳存世呢?
天蒙蒙亮起,谢家老宅当中就已经陆续的忙了起来,这是谢砇宁在卸任福建巡抚又身患腿疾之后,在府中过的头一个年三十,他已经许多年未曾在云浮城与家人一同过年节了,这个时候觉得似乎连腿上的酸痛也不那么难以忍受了。
妻子刚睁开眼睛就对他说了一句“新年大吉”,叫他忍不住笑了,这么多年来来去去,妻子一直不曾变过,好日子坏日子,都与他一同坦然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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