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相邀她去做客,所以她在幽州城逗留了有几日的功夫,直到萧清收到了云浮城的来信,给了婵衣看,婵衣才决定立即起身赶路。
临行之际,梁夫人携着梁家族里的女眷前来相送,婵衣因梁夫人的关系,待梁家的几个女眷也算亲厚,这会儿见她们来送,也都客气的点了点头,摆手道:“此后一别,就等梁公子携家眷归来了。”
婵衣说的隐晦,但梁夫人却眼睛越发的明亮起来,笑着道:“借您吉言了。”
马车碾压过路面,扬起了阵阵尘土,直到视线当中再见不到马车的形状,梁夫人才转身往回走,族里的几个妯娌围着梁夫人,不停的恭维着她,这是梁夫人好几年都不曾享受到的待遇,不过梁夫人虽然心中感慨,但脸上依旧是一副淡淡的面孔,看的几个妯娌心中不屑至极,可嘴里的恭维却越发热切了几分。
刚回到家,下头的小丫鬟便来禀告:“夫人,斓姨娘不见了!”
梁夫人吃了一惊:“你说谁?谁不见了?”
“斓姨娘不见了,大哥儿在院子里哭闹个不停,下人们抱也不行哄也不行,在府里四处寻遍了都没寻到斓姨娘的踪影,这才来禀告您。”
梁夫人眉头一皱,卫斓月有多当紧这个孩子,别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的,即便当初她对这孩子抱着期望,想要将这孩子从她手里抱走抚养时,卫斓月都能拼了一条性命留住这个孩子,那这会儿,卫斓月就不应当会将孩子扔下,自个儿离开。
只是这个时候卫斓月不见了,将孩子留在这里,还任由孩子大哭大闹,这事儿怎么看怎么透着一股子诡异。
“去找!满城的找!我就不信她一个女人能跑到哪儿去!”
梁夫人眉目里头满是不虞,这个卫斓月,她当初就说留下她是个祸根,看看,果然应验了。
家里的下人几乎是找遍了梁家,找遍了卫斓月可能会在的地方,连城里许多红火热闹的地方都找遍了,可就是没有找到卫斓月的踪迹。
梁夫人心中渐渐地感觉出不对来,刚送走了安亲王妃,紧接着自家儿子房里的妾室就不见了,这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子诡异,忽然,她福至心灵,想到了一种可能,脸色当即煞白。
“快!快派人去追安亲王妃的马车!快去!”这句话梁夫人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里满是急切跟害怕。
“嫂子这是怎么了?”妯娌有些不明白为何梁夫人会脸色大变,虽然知道或许是出了什么要紧的大事,但还是忍不住劝了一句,“什么事儿慢慢来,别急!”
梁夫人这会儿可听不进去,大声吩咐:“去叫家人骑马去追安亲王妃,一定要将安亲王妃追回来!快去!快些!多带些人去!”
家中的下人便忙忙慌慌的焦急的去了,一路上人仰马翻的。
而婵衣这会儿正跟萧清坐在车里闲聊说话,萧清原本是想要骑马的,但后来看婵衣这样无趣,便也索性跟她一道在车里忍受颠簸之苦。
“梁夫人看上去倒是比从前瘦了许多,只不过那个梁公子,却是又胖了几分,”萧清摸着下巴,一脸认真的分析着,“只不过这个梁文栋,别的地方都好,就是性子上头有些婆妈,尤其是对上卫斓月,则更是有几分让人可笑的心软在里头。”
婵衣奇怪的看了萧清一眼:“清姐姐日日都与我在一处,是何时看见梁公子跟卫斓月相处的?”
“嘿嘿,”萧清挑眉笑得得意,“就是趁你午睡的时候,我偷偷摸出去,还有几次你可能不记得了,你跟梁夫人正说话,我觉着无趣,便顺手将梁家摸了个底朝天,不看还真是不知道,相比之下,那个梁文松倒是比梁文栋懂得些为官之道,他身边聚集的虽然看着不打眼,都是些幽州城里头不起眼的小吏,但这些人手上可都是握着实权的,比起梁文栋一心一意的守制,这个梁文松往后定然能走的更远!”
萧清这番话,让婵衣心中一动,上一世的梁文松可不是就要比梁文栋更会钻营,爬的更高么!
“可是,”婵衣心里有些难以言喻,“梁文栋是个君子,你瞧他对待卫斓月,即便卫斓月家道中落了,他依旧还是信守承诺,没有将卫斓月弃之不顾,而且当初他父亲梁行庸也是不同意这件事儿的。”
虽然最后同意了,但其中的内情,别人就不得而知了,可反观梁文栋却是一直都没有改变过的,婵衣觉得可惜,梁文栋是君子,君子应当有个好下场的。
萧清失笑的摇了摇头,这个世界从来不是以谁是君子谁是小人而定胜负的,不过这会儿她也不愿与婵衣争论,笑着道:“你说的对,梁文栋确实是个君子。”
婵衣也笑了,“只不过君子向来都不占什么好处就是了。”
这话刚落,车窗旁边便响起一个女子的声音。
“夏婵衣!夏婵衣,我知道是你!”
婵衣心中一惊,这声音听着有几分耳熟,她忙将帘子撩开,这会儿车速已经缓缓的降了下来,她刚一撩开帘子,就看见站在路上拦着车的卫斓月。
“王妃,这人拦住车不让咱们走,是不是吩咐侍卫……”
“不,不用,让她过来。”婵衣刚才还说到卫斓月,这会儿就看见卫斓月,心中实在是有些奇怪的,联想到刚才说起梁文栋来,别是梁文栋有什么事儿找她吧。
卫斓月走近婵衣,一边儿打量婵衣的样子,一边儿笑了一声:“你是要去云浮城?”
“大胆!见到王妃竟然敢不行礼!”锦心一点儿也见不得有人对婵衣无礼,当即便怒斥一声。
“哼!”卫斓月冷哼一声,连看都没有看锦心一眼,反而睨着婵衣,一脸嘲讽,“夏婵衣,当初你在云浮城里头可没有这么大的排场,怎么,看见我家道中落了,就要在我面前摆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