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分明是关心的话,楚少渊不知怎么的,就说的有些责怪的意思在里头了,刚想再补救一下,婵衣却笑了。
“不用担心,已经大好了,前几日病重的时候,一直歇着的,所以才会晚了这么些天才到了这里,不然早该回来了,你在云浮城可还好么?”
“我有什么不好的?不好的都是他们,你还不知道我么?”楚少渊不想让婵衣担心,尤其是她还病着,自从他们成婚之后,除了一些没办法避免的时候,他不与她在一起之外,他们几乎日日都在一起,知道她好也就罢了,知道她病了,自己却不在身边的时候,楚少渊就觉得一颗心像是被人提了起来,怎么都不是滋味。
“怎么来的这么突然?刚刚清姐姐说的那些,是真的么?有许多人弹劾?为了什么?三舅已经是首辅了,难道还压不下去么?”婵衣的担心一点儿都不少,只觉得如今看见楚少渊之后,那股子担心更浓了。
楚少渊伸手抱了抱婵衣,安抚的笑着:“你别听她瞎胡说,朝中有三舅,还有什么是摆不平的?你还不知道吧,我来的时候,正赶上朱璧成亲,你都不知道,二哥被朱璧拉壮丁了,真是没想到,朱璧那么个愣头青,在工部竟然还结交了不少人,只不过与他一般年纪的不多,想凑齐五个迎亲老爷,可是想了好久才想出来,这不是,原本二哥应当是在外祖母家做霜云表姐的家里人的,可二哥却成了迎亲老爷,我刚出府的时候,正赶上二哥被外祖家一干族里小辈围着刁难,看见还想拽我进去,还好我跑的快,不然岂不是要被他们为难?”
婵衣顺着他的话想到那个场面,忍不住扑哧一笑:“二哥在外祖父家向来人缘极好,怎么做了迎亲老爷,反倒有人不买账了,那后来如何了?”
“后来?我都走了,哪儿还知道什么后来?不过二哥的本事,应当是别人刁难不住的,何况,即便刁难住了,前头还有状元、榜眼两个更高的,要刁难也是一起刁难,也不打紧。”
萧清在一旁看着他们你侬我侬的,本就有些不太高兴,她自个儿孤家寡人在这儿,不自在极了,又听见自个儿夫君被拉了壮丁,心中思念之情尤为强,她忍不住道:“既然晚照身边儿有你照应,那我便先走一步了,家里还有许多事情没办呢!”
楚少渊才不理会她要不要走,反倒是婵衣有些担心的看着她:“清姐姐,你不跟我们一同回去么?”
萧清看了眼楚少渊,他这会儿正搂着婵衣,脸上写满了“算你识相知道赶紧走”的意思,不由得一脸嫌恶,“不了,你二哥估计这会儿正收拾着去湖广呢,我早些回去,也好早些照应他。”
话说完,萧清便从车里钻出去,楚少渊骑的马就随着车一同跑着,她也没有让车夫停车,反而是一跃而起跳到了马背上,从一旁的侍卫手里夺过缰绳,轻夹马背,像一阵烟似得跑了很远。
后头的侍卫忍不住喊了一声:“诶!那是王爷的马!”
可她哪儿还顾得了是不是楚少渊的马,她这会儿是一点儿功夫也不想浪费了,只想快些回到云浮城里。
楚少渊在车里忍不住瞪着眼,“我刚跟父王要的马,她倒是毫不客气!”
“清姐姐跟着一路保护我,一匹马而已,她骑一骑又碍什么事?”婵衣知道但凡男子,都十分珍视自己的马匹,忍不住劝了一句,然后岔开话题,“倒是你,这么些天怎么样?是不是很辛苦?”
那怎么能一样!他骑的马可是大宛马,他念了好久才得了那么一匹的,不过这些话,楚少渊到底是没好意思在婵衣面前说,不然又要被婵衣说成小气,听着她的疑问,一边儿将心思藏起来,一边儿摇头。
“最辛苦的还是你不在身边,我都不敢往小山居那边儿走,诶!倒是碧湖这边儿十分凉快,还跟先前一样,梧桐树长了很高,就是身边下人没几个会修剪的,叶子都快要长进窗户里头了。”
“你也过于惫懒了些,又不要你亲自去修剪,就是请几个人来,你说说你再这么懒下去,还怎么得了?”婵衣忍不住瞪他,先前在家里的时候,他就是对于一切能精简就精简的人,除了在她的事情上还会有几分包容跟耐心之外,对其他事情根本就没有半点耐性。
楚少渊垂下头吻了吻婵衣的面颊:“晚晚,这些天不见,你似乎瘦了不少,你瞧瞧我是不是也瘦了?家里的厨子做的菜都没滋没味的,我想吃你做的香酥鸡了。”
婵衣无奈的点了点他的脸,“等会儿到了歇脚的地方我做给你吃,你呀!”
“别,我可舍不得,你还病着呢,”楚少渊也就是说一说,转个话题而已,如今看见婵衣了,他心里的那块空荡荡的地方被填满,高兴的跟什么似得,有什么话也都不经脑子便都与她说,“有件好事儿要跟晚晚说呢,我都憋了一路了,我估计晚晚还不知道,老四被父王厌恶了,父王不是原本是让他跟着在云浮城闭门思过么?这会儿连闭门思过都见不得他了,要把他撵到江南去,这下子咱们耳朵跟前儿可清静了。”
婵衣愣住,前一世可没有这一出的!
“那皇上没有说,川贵那边,咱们还回不回去?”婵衣实在是怕极了她才回来,楚少渊就要被文帝发落回去的事儿。
楚少渊笑着摇头道:“这你放心好了,我都在工部当差当了有一个多月了,工部在我手上算是蒸蒸日上,跟之前完全不可同日而语,父王这会儿对我满意着呢,哪儿舍得让我回去!”
还有一些事情他没有说,他觉得时机还不成熟,不过对上婵衣的担忧目光时,他又忍不住松动起来,侧头轻轻蹭着她的脸颊。
“你且放心吧,往后只会越来越好的,不会让我们再落到了那种境地。”
有些事情只不过是这会儿还没有捅出来,等到时机成熟了,一切事情都大白于天下,即便是父王有心要保住什么人,也得看天下苍生愿不愿意了,况且他可不认为父王会有这么大的容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