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想法,在他心里,适者生存这个道理无论是放在哪儿都一样,所以他在跟随四皇子的时候,心甘情愿的提四皇子做许多见不得光的事情,便是堕了读书人的名声也在所不惜。
整个骊山书院当中,弥漫着一股子浓浓的山雨欲来的味道,一些游学在外的学子,看到骊山书院发来的信笺,便整装待发的回了骊山书院当中,而那些刚从书院走出来的人,则慢慢的往大燕各个地方渗透,言语当中所谈论到的,也是如今的时事。
仕子们大多都有一个毛病,便是喜欢对着时政高谈阔论,哪怕他们写文章算不得顶好,可说出来的言论却让许多人都折服,这便是为何历来皇帝都爱搞文字狱的缘故,因为这些文人的嘴,实在是太难以管理了,一个弄不好便会将自个儿的皇帝生涯上,添上一笔重重的污点。
朱璗尤其对这样的事情感兴趣,他几乎是憋着一口气,将四皇子吩咐下来的事情一一交代下去,不过几日的时间,整个大燕都弥漫在一种诡异当中,几个不小的流言在大燕广泛传播着。
甚至大街小巷都时不时的有人悄声的谈论,那语气里头带着的兴奋之意,一点儿都不像是读书人,反倒是像个屠夫,一张嘴便是打打杀杀,让人觉得一股子血腥气。
“嘿,你听说了么?”探头探脑的在巷子头出现的几个人,此时正缩在茶馆当中,说着大燕最近的奇闻异事,“先皇居然是被毒死的,且这个下毒之人至今都还没找到,四王爷如今打着的旗号,实在是让人不得不……”
“你是说三王爷名不正言不顺?”悄声的议论声,在寂静当中嗡嗡低语,也让人忍不住侧耳细听。
“哪儿是我说的,是四王爷自个儿说的,你不知道如今江南都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四王爷已经控制住了江南的局面,听说下一步便是直取京师!”
“啊?这么快?这……这马上便要打起来了?”惊讶声伴随着吸气声一同发出,让人不由得觉得心中一慌。
“可不是,天家便是如此的冷酷无情,只是可怜了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如今江南的人忙着要往京师跑,而咱们在京师的人,又不知要往哪儿跑!”
几声唏嘘声在人声鼎沸的茶室当中瞬间便被淹没了下去,可这些谈话声却被人记下来,默默地传回宫里,或者是被另外的人禀告给自个儿主子。
其中白朗为甚,他身子刚刚恢复,便星夜赶往云浮城,还未到云浮城,便觉人困马乏而在客栈休息,便听见手底下人这样回报。
“这么说来,楚意舒如今已经继位了?”白朗对话里的流言明显不如这件事来得更感兴趣。
陈文舒摇了摇头,后又微微的点了下头:“虽不曾正式的举行过登基大礼,却也已经将老皇帝留下的东西都握在手中了,便是现在人们还叫他三王爷,实际上他已是新皇了,继位应当也就是这几日的事情了,不过他应当不会这么快就举行登基大典,至少要先将四皇子的事情平息了之后,才会举行。”
“那咱们得快一些了,否则要赶不及了。”白朗说着,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站起来便走。
巴扎连忙跟着将酒喝完,咂咂嘴,脸上一副嫌弃的模样:“燕人的酒水总是这般的没滋没味,不如咱们部落当中自个儿酿的好喝!”
话虽这么说,但还是让掌柜打了一大囊酒随身带着,他好吃酒,一顿不吃便觉得浑身无力,即使是打仗的时候,他一天也是要喝一囊酒的。
阿梨看着他不由得摇头道:“你迟早要死在酒缸里头!”
夜色当中,明月当空照得人心都惶惶的,一行人骑着马来去像是一道鬼影,除了马蹄声哒哒的响动表明有人经过之外,竟然寂静的没有半点其他声音。
这样的深夜之中,既有人赶路也有人一夜好眠,先帝的谥号拟定好,又将棺椁送往皇陵之后,楚少渊终于能够有时间动手处理四皇子的事情了。
不过就如同他所说的那样,他不着急,甚至在臣子们一个劲儿的催促之下,都没有显出焦急的神色出来,他心中清楚,这个时候太急了反而会坏事,所以这些日子他除了处理政事之外,便是放宽松对江南的管制。如今的形势便是看着好像是四皇子将江南都握在手里了,实际上楚少渊连一根手指头都没有伸出来动过。
而这一段日子,他的时间充裕到,甚至还优哉游哉的跟婵衣商议继位之后两人的寝宫要选在哪里合适。
婵衣被楚少渊抱在怀里睡的十分香甜,以至于她嘴角微张,十分放松舒缓,楚少渊在她身边睁着眼睛,他有些睡不着,倒不是因为江南作乱的事儿,而是今天婵衣说到往后的事情。
唔,怎么说呢,楚少渊皱起眉毛,有些为难,若是别人说不许他们两人住一个寝宫,他定然要将那人叉出去,然后让燕云卫……不,要让沈朔风的人好好的盘问盘问他到底是打的什么算盘,竟敢说出这种话来。
可偏偏说这话的是怀里的人,这就让楚少渊一下子没有了办法。
都说帝后二人是不可能如同寻常夫妻那般,每日里都总在一处的,可也总不能比成亲之前还不如了,若是将晚照安置到朝凤宫,他每日去的路上便要花一些功夫,大臣们若是有事求见,他总不好在朝凤宫接见,还得走一截子路。
他倒是也不怕走路,可住的这样远,想想便觉得不太甘心,更何况朝凤宫可是死过人的,文德皇后就是吊死在了朝凤宫里头,他可不舍得让心爱的人住在死过人的地方,万一要是晚上做噩梦了,谁赔?
思来想去,楚少渊想不到好方法,觉得后宫的有些规矩真当改改了,否则往后他可要辛苦。
这么想着便觉得处处都有要改的东西,前思后想之下,决定一早起来便与大臣们说明此事,这可是大事儿,头一等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