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乐县主出逃的事,几乎让长宁长公主府一时间成为众矢之的,且先不论她教导子女上头到底失败与否,至少她在管理内宅事务上,是失败的,否则也不会让清乐县主这样轻松便席卷走了自个儿的细软,逃之夭夭了。
长宁长公主在事发之后的第二天就立即入宫跟楚少渊请罪了,可纵然如此,楚少渊对长宁长公主这个姑姑依旧没有什么好颜色。
张珮卿这个和亲人选自然是不能再用的,只有重新选一个和亲人选,这事儿楚少渊倒是不觉得难办,宗室当中尸位素餐之人比比皆是,如今他即将登基,想要将女儿推出来的宗室大有人在。
婵衣这几日便一直不断的在宫中接见宗室夫人,从年纪最长的镇国公府二太夫人一直到刚刚嫁入宗室的少妇,她固然不算每日都忙的头昏眼花,却到底不轻松,在这群人当中,她选了镇国公府被夺了诰命的卫夫人所出的长女,楚筝玉。
“此去路途遥远,你可当真考虑好了?”梁雪梅在四下无人之际,不由得问起她。
两人年纪相仿,楚筝玉一直待字闺中,因镇国公府先前所出的那些事情,导致她的婚事极为的不顺,而且若说实话,楚筝玉厌恶极了镇国公府的氛围,尤其是自己这个嫂子,梁雪梅,她平日里虽然看着亲和的很,可事事都喜欢出风头,之前因为给朱家老夫人主持丧礼,而被三王爷所不喜,这个当口镇国公府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眼皮子底下,她若不为自己谋一条出路,往后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我偷偷瞧过那个鞑子汗王,并不像传闻当中那样可怖,且又与我年纪相差不大,嫁过去是做王后的,比在云浮城还要嫁的好,有什么好考虑?”
楚筝玉淡淡的笑着,她已经在着手绣自己的嫁衣了,也不知等到了出嫁的那一日会不会完成。
梁雪梅却一脸的担忧,看着楚筝玉,欲言又止,半晌了才忍不住道:“妹妹,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这一去,往后就再也回不来了,见不到父母亲人,更见不到……”
“嫂子!”楚筝玉抬了抬眉毛,有些无奈,“你真的不必这样认真提醒我,我来和亲对咱们府是最好的结果,既能打开一条路,又不至于将自己太过辱没,所以往后还请嫂子多多替我尽孝了。”
梁雪梅被楚筝玉这淡然的口吻给弄的恼也不是,气也不是,半晌之后,才喏喏的应了下来。
白朗对于和亲人选易人之事倒是没有半点想法,他原本也就只是想娶一个宗女,而这个宗女究竟是谁并不重要,他要的只是这个女人的身份而已,所以他听见消息的时候,也只是淡淡一笑便过了。
楚少渊作为监国王爷而言,确实是忙碌的,他原本有许多的事要找楚少渊谈,但一晃过去了六七天都没有找到时间,他这几日并不是一直待在宫中,有时候也去城郭之中转悠,看着云浮城的集市这样繁华,他心中的羡慕乃至嫉妒,几乎要冲破桎梏,他有时候对着热闹的集市,一看就是一下午,直到天色渐暗了,才转而回宫。
这些事情被燕云卫回禀给楚少渊时,楚少渊便知道,白朗的归期近了。
而这几日骊山书院那群仕子几乎已经遍布大燕所有繁华的城镇,一些带着蛊惑人心的流言也越穿越盛,甚至将楚少渊的身世都拿出来做文章,说楚少渊并不是真正的三王爷,不过是夏家的一个庶子罢了,只因为跟先帝早夭的皇子有几分相似之处,便被先帝误认为是亲子。
这样的流言一出来,一干臣子便再也忍不住,纷纷拍案而起,要楚少渊严惩这些仕子们造谣是非。
楚少渊坐在上书房里,看着一封封密函,以及旁边摞的高高的折子,忽的一笑。
“冯大人怎么看?”将手中的密函让张全顺拿给冯胥昭,楚少渊拿胳膊支着下颔,脸上神情似笑非笑,一点儿看不出来这些密函里头,都是攻击污蔑他的东西。
冯胥昭恭敬的将密函接过来,这些密函有些都是经过他的手呈上来的,他自然是知道里头都写了些什么内容的,对于即将登基的这个帝王,情绪收敛的这样妥当,冯胥昭不敢造次的恭声回着。
“臣觉得,当务之急是要将这些带头造谣之人抓起来,杀鸡儆猴给那些仕子们瞧一瞧,好杜绝这样的事情发生。”
楚少渊眼眸低垂,看着冯胥昭拱手行礼时,微微弯曲着的脊背,忽的面上又挑出一抹笑意,“杀鸡儆猴只怕起不到什么实际的作用吧?冯大人浸淫官场多年,又被父王这样信任,执掌了十年燕云卫都指挥使的掌印,难道就只有这点手段可用?”
言下之意便是在说他心慈手软了,冯胥昭觉得自己后背都被冷汗浸透了,固然文帝不是什么好相处的帝王,但却也绝不是滥杀无辜的君主,他向来便主张法不责众,若是事情闹得大了,便抓一些带头之人杀鸡儆猴便是,而楚少渊明显不是这样的君主。
心中猜测尚未得到证实,冯胥昭只好赌一把,头垂得更低了些,几乎能看清楚朝靴上绣着的精致花纹,他沉声道:“臣以为,现在这样的要紧关头,自然是要恩威并济才好彰显王爷的威仪,让这些人自己人攻击自己人。”
楚少渊点了点头:“这也不失为一种法子,只不过要做到却不容易,冯大人可有把握?”
“把握有一些,”冯胥昭想了想,还是觉得先将自己的法子说出来,好让楚少渊心中有个底,这样也不至于等听到风声之后,再来治他的罪,“臣以为将这些仕子们一个不差的都抓起来,严刑拷打逼问出幕后之人,这些仕子都是没有吃过苦头的,这样的极刑之下,必然有挨不住的,便可以将这些挨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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