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暗夭摇头。
徐佑笑着解释道:“传说以前有个人叫匡明,路过彭泽湖时被湖中神君青洪君邀请到洞府中做客。神君对匡明极好,问他想要什么。神君的仆人偷偷告诉匡明,要神君的侍女如愿。匡明照此说了,神君虽然不舍,但还是将如愿送给了他。以后匡明无论许什么愿望,如愿都能满足,纵然不是神仙,也差相仿佛了。有一天如愿起床晚了,匡明大怒,拿起棍子要打她,如愿吓得躲到了秽堆里。后来人们都学着匡明打秽堆,都是想打出一个如愿来,满足各种奢求和欲望,算是讨个喜庆吧!”
秽堆也就是粪堆,开始时确实都打的粪堆,后来觉得脏且不雅,慢慢的进化成除夕烧火爆,初一打火盘中的草木灰,以此来代替粪堆。可见很多人就是求仙拜佛,也得投机取巧,走个捷径。
“原来是这个意思啊!”冬至一边打的高兴,一边回头说道:“老人们都说打如愿,我还当是打一打就会称心如愿了呢,没想到竟然是个女郎的名字,还是神仙的侍女。小郎,看人家做侍女做的多威风,想要什么都能如愿!”
徐佑笑道:“是吗?这就是她几百年来一直躲在秽堆里,被人拿棍子追着打屁股的理由吗?这样的威风,你要是喜欢,我帮你想想办法,也不是不可以做到。”
履霜打趣道:“那以后人们再到正日,可不是打如愿,而是打冬至了!”
“不行,不行!”冬至瞬间感觉屁股有些酸疼,小脸全是讨好的笑意,道:“我说着玩呢,神仙有什么好,还是跟着小郎最好了!”
方斯年道:“阿姊,你这样首鼠两端,是不是有点不太好啊?”
冬至诧然,道:“好嘛,斯年你竟也会说成语了,谁教你的?其翼师父,还是风虎师父?”
方斯年现在有三个师父,何濡,左彣和山宗,她得意的仰起头,道:“惊蛰师父!”
如果是何濡或者左彣,冬至不好调侃,对于山宗,那可没得说了,道:“你啊,以后学成语跟着其他两位师父学,惊蛰可不行,他自个都拎不清,还教你呢。”
方斯年不明所以,道:“怎么了,惊蛰师父教的不对吗?”
“何止不对,简直大谬!”冬至的学问比起方斯年这个乡村野丫头强了百倍,忽悠得她一愣一愣的,道:“首鼠两端是汉武帝的舅舅田蚡痛斥韩安国的话,他们两个奸臣合谋对付别的忠臣,所以只能用在坏人身上。阿姊是坏人吗?”
方斯年忙道:“阿姊对我极好,不是坏人!”
“那就对了,你说,惊蛰教的对不对?”
“这……”方斯年很为难,道:“身为弟子,不能对师父不敬……”
“哈,这点倒是没错!”
冬至还待继续编排山宗,徐佑看不下去了,笑着斥道:“好了,就你牙尖嘴利。斯年,不要搭理她,赶快打秽堆,若是被别人打到如愿,你的好运可就没有了!”
“真的啊?”
方斯年立刻转过头去,专心致志的拿起棍子拍打草灰堆。徐佑指着她们,对暗夭道:“看到了吗,这才是人间世该有的样子!”
打完了秽堆,众人依次站好,先饮椒柏酒,按照年纪由小到大向徐佑敬酒。这个规矩不同往日,是因为元日是新一年的开始,标志着年轻人长了一岁,而老年人则失掉了一岁,所以先幼后长。
每人敬酒的时候,都由履霜发一枚却鬼丸。这种药丸用雄黄和酒制成,男放腰间左,女方腰间右,可以辟邪。
等所有人敬过一遍,徐佑高举酒杯,道:“嘉哉芳椒,载繁其实。厥味惟珍,蠲除百疾。肇惟岁始,月正元日。永介眉寿,以祈初吉。”
众人齐呼:“永介眉寿,以祈初吉!”
然后仰头饮尽杯中酒,人人满脸喜色,似乎从未有过如此畅快舒心的年节。接下来喝桃汤、吃胶牙饧、尝五辛盘,反正过节的习俗百年来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徐佑虽然融合了之前的记忆,但亲身经历跟脑海里的回忆毕竟不同,一番折腾下来,颇感有趣,跟后世的无聊春节完全不同。
到了下午,渐渐归于平静,徐佑将山宗召到房内,递给他一封火漆密闭的书信和一张写了七个地址的便条,道:“等城门关闭前离开钱塘,照这几个住处前往金陵找到詹文君,然后请她帮我一个忙……”
山宗听徐佑说完,道:“郎君放心,我定将此信安全送到!”
“还有,你带着方斯年一同去!”
“啊?”山宗傻眼,道:“我怕带着她会误事!”
“误不了事!路上不必急,给你三个月时间,能够在四月赶回就可以了。闭门造车造不出宗师级的武者,方斯年需要你的江湖经验,也需要出去多见见世面,跟着你我很放心!”
只要时间充沛,山宗倒是不介意带着方斯年出去历练一下,笑道:“好,我会让她多吃点苦头。”
“去吧,准备一下,履霜那我已经交代了,给你五万钱随身带着,以备不时之需,走的时候我就不送你们了,一路顺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