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里吃过饭了,晚上就不打扰你和沙兄。不过,明天我去打些酒,和沙兄喝一场,好几天没喝酒,馋虫动了。”
莫夜来也不强求,道:“那感情好,我瞧这天色,晚上可能有大雨,你门窗关紧,别进了水。”
“知道了,谢过阿嫂!”
进了房间,清明站在阴影里,跟徐佑说的第一句话是:“我去看了毛启……”
徐佑有些意外,因为这不是他分给清明的任务,道:“怎么?”
“昨夜听你说了毛启的病症,我觉得有些像是中毒,所以今天潜入毛府近距离观察了下。他,确实是中毒了!”
“嗯?中毒?”
徐佑好奇的道:“一个致仕的老者,谁会下毒害他?”
“我看到毛启的小妾和他的侄儿在房内私会……”
“白日私会?”
“对!”
毛启发妻早死,独子也多年前病逝,身边仅有一小妾和过继来的远房侄儿。徐佑露出玩味的笑意,道:“看来这两人等不及毛启慢慢的老死了!”
清明没有接话,对他而言,这些人的生死根本无关紧要!
“此毒可解吗?”
“可解!”
毛启中的毒其实十分的厉害,连那些名医都瞧不出端倪,但天下最毒莫过青鬼律,故在清明的眼中,世间无不可解之毒!
果然如莫夜来所说,凌晨时狂风大作,暴雨倾盆,几乎没有任何征兆的将院子里茅草搭就的棚子掀翻,窗户也顶不住这样的大风雨,先是破洞,然后整个碎裂,湿冷的雨立刻如跳珠般滚进房内。
清明撑起被褥,挂在窗户上,暂时抵挡风雨。正在这时,隐约听到隔壁沙三青的呼喊,徐佑冒雨出来,猛然一个急促的闪电,照亮了整个夜空,只看到沙三青露出墙头的半个身子已经全都湿透,眼中透着关切和焦急,道:“林兄弟,你怎么样?没伤到吧?”
这份来自邻居的雨夜问候,虽然简单,却不廉价,徐佑大声道:“我没事,沙兄快回房去,这雨太大了……”
“要不我去接你过来,咱们在一起也好互相有个照应!”
话刚说完,又是道闪电劈了下来,虽无雷声,却也让人胆战心惊。不知哪里来的瓦片飞撞向沙三青的后脑,他头也不回,仿佛长有眼睛,屈指轻弹,瓦片顿时四碎。
徐佑明白,沙三青修为在身,雨再大十倍也不会出问题,所谓照应,只是顾忌他的面子而已。
“不必了,沙兄快回去,阿嫂还得你照看。我等下关紧门窗,躲在房内,不会有事!”
“那好吧,你小心,一旦有什么不对,立刻大声叫我!”
再回到房内,徐佑的衣服湿了大半截,眼见不能穿了,搓着手跳了跳脚,道:“这鬼天气,大冬天的怎么下这么大的雨?真是怪事!”
冬天有雨不假,可极少这般大,也极少有闪电,清明修补好窗户,走到徐佑身边,两指抵住背部风门穴,这个穴位又叫热府,驱寒祛湿所用。
“这个街邻倒是不错……”
清明很少夸赞别人,徐佑感觉到背部传来丝丝暖意,绕着督脉和足太阳经运行两周天,平静中和,巍然正气,充满了勃勃向上的生机,让人浑身舒服惬意。
“沙三青为人正直,是个可交的朋友。”徐佑顿了顿,突然道:“清明,你的气息变了!”
短暂的迟疑,清明略带点迷茫的声音传入耳中,道:“是,年初的时候我终于破了七品,到了六品下的境界……”
徐佑转过身,双眸似有光华流动,道:“你是说,因为陈蟾的恶行,让你禁锢在七品上多年无有寸进的青鬼律,终于有了变化?”
“是!”
“变得更好,还是更坏?”
“我不知道!”
青鬼律最大的秘密是阴阳,阴阳和合,乃生万物,清明经历过人世间难以想象的折磨和痛苦,阴阳二炁泄了大半,所以一身可以问道大宗师的盖世绝学硬是停留在了区区七品。这两年跟随徐佑,用心去看这个真正的人间,再不为青鬼律所执迷,却在不知不觉中破了那扇看不到摸不着的玄门。
以前的森森鬼气,现在的中正仁和,他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外一个极端,这是变好,还是变坏?
清明不知道,所以他有些迷茫!
徐佑也不知道,但他很清楚一点,日月为易,阴阳为易,易,就是变!
不管变好还是变坏,只要变,就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