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道理,号召国民崇尚节俭,并以身作则,穿布衣,盖布被,宫室不作任何雕饰,也不用金银玉器,善心焦思,克己励精,为新朝的治国理念开了个好头,并改元为元兴,宣布大赦天下。
几乎同一时间,凉国的姚吉也正式改元金雀,只是国内暗流涌动,忠于老皇帝和太子姚晋
的人时不时的搞出点动静,让他疲于应付,又大为恼火。好不容易挨到过年,为了稳定国内局势,借改元之际,大赦了许多官员来施恩拉拢,并进行了频繁和密集的人员调动,曾经忠于姚琰和姚晋的官员被大批清算,外放的外放,降职的降职,核心和关键位置都放在自己人,然后听从温子攸的建议,额外加征三年赋税,强征兵户之外的百姓从军,并大肆囤积粮草,扩充军备,以随时征讨姚晋和应对任何国外内可能会发生的干涉和战争。
北魏帝都——平城。
平城分三部分,皇城、京城和郭城。皇城位于北部,是帝王居,灵台山立,壁水池园,双阙万仞,九衢四达,羽旌林森,堂殿胶葛,比起金陵台城不遑多让。
皇城南面是京城,方圆二十里,分置市里,经涂洞达,里宅栉比,人神猥凑,歌台舞榭,月殿云堂,并且士族和庶族严格分开居住,不得杂居,违反者予以重处。
而郭城则绕宫城南,周回三十二里,悉筑为坊,坊内开巷,大者容四五百家,小者六七十家,寺院、市廛、园林、籍田、药圃、明堂、祭坛,应有尽有。
一月的天气还如同婆婆的脸,总是冷的让人心悸,大街上没了往日的热闹和繁盛,年味早在呼啸的北风里消散不见,和柔然的大战虽然过去了三个月,可满目的断壁残桓,户户白衣,仍旧深刻的影响着老百姓的日常生活。
于忠穿着狭领窄袍,外罩貂皮,阔腿紧口裤,塞进马靴子里,头戴圆顶的鲜卑风帽,前沿位于额部,脑后及两侧有垂至肩部的披幅,双手很北方的笼在袖子里,慢悠悠的从京城的某条小巷子往郭城的里坊走去。
他跟随元沐兰回京后,先在家赋闲了一段时日,然后被调入侯官曹升职做了内侯官的一名龙雀。而曾经主掌江东白鹭的龙雀楼祛疾则相反,他彻底厌倦了侯官曹的生涯,通过楼氏的关系转隶去了军府,眼看着要外放上郡成为地方戍主,可以预见,未来的两人将走上完全不同的道路。
午后的天阴沉沉的,二十多匹快马奔驰而过,激起的尘土蒙了于忠一脸,他悻悻然的吐了口吐沫,倒也没去生事,只瞄那两眼就看出是元克那个纨绔殿下,作为元瑜的第五子,向来跋扈的很,惹不起还躲不起,最好的办法是视而不见。
来到郭城东郊,于忠先找酒肆喝了几杯酒,然后借撒尿的时候从后门出去,穿过了两三个街道,闪身进了一个毡帐。
拓跋氏立国之后,胡汉交融,平城内的建筑风格也遵循了这个特色,既有汉族木构式屋宇建筑,也有胡族穹庐式的毡帐。
毡帐分为圆形和方形两种,如于忠进的这个就是方形毡帐,顶部开两个天窗,天窗上系一条绳索,一头系在天窗上,另一头系在后壁的圆环上,可以控制天窗的开启和闭合,左右两侧、前壁门两侧,均开长方形窗用来透气和采光。整个毡帐结构是用木条或柳条编成的伞状支架,又以绳索绑缚、结扎,再用毡或其他织物覆盖其上。
毡帐的容量大小不一,小的可容四五人,大的可容百人,魏国著名的百子帐,其形制以绳相交络,纽木枝枨,覆以青缯,形制平圆,也颇有华美宏大之处。
毡帐里坐着一个汉人,名叫霍覆海,现在的身份是胡家布坊的普通伙计。布坊属于胡九离的产业,胡姓原是北魏大族纥骨氏改的汉姓,胡九离和于忠相交莫逆,他编造了霍覆海的来历,推举到布坊谋生。
看到于忠进来,霍覆海站起身,给他倒了一杯胡人最爱的酪浆,警惕的透过窗户看了看外面,转过来坐好,道:“龙雀有什么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