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南下益州。
更可怖的是,魏主元瑜出于各种原因,说不定也会乐见元光和孙冠决战……
他突然发现,徐佑这是堂堂正正的阳谋,根本无法阻止,也无法破解。
“孙冠愿意吗?”
徐佑的神色很温和,道:“孙天师会愿意的!”
丘六颂左思右想,徐佑既然敢这样提议,不知暗中布置了多久,还是应该早点禀告师尊才是,道:“我回答了大将军三个问题,现在,请大将军提条件吧?”
“很简单,我要你十年之内,不得离开平城半步!”
“嗯?”丘六颂大为迷惑,道:“我若十年不离城,只能潜心修习大衍刀法,大将军不怕我入了二品,再来寻你麻烦?”
徐佑笑了,俊朗的脸庞透着说不尽的魅力,起身后抱拳作揖,道:“你和元沐兰是北朝最有可能成为大宗师的人,然而元沐兰出身皇族,很多时候身不由己,未必有太多时间好好习武。我只愿你能专注武道,若日后有幸踏入一品山门,那么,这南北江湖,也不至于太过寂寞!”
丘六颂终于被徐佑的气概折服,元光指点方斯年,那是大家风范,见才心喜,而不拘泥于敌我之分。徐佑与之相比,也毫不逊色,愿敌人成为大宗师,寥寥数语,又是何等的自信和气吞山河?
“真到那日,再来请大将军指教!”
徐佑起身,拱手作揖,道:“稍后会给你山鬼的解药,以及鸾鸟和那位小宗师的骨灰。咱们就此别过,愿一品山门之内,和郎君重逢!”
又用了几天稳住洛阳局势,诸事已定,得知元沐兰果真去咬了仓垣这个诱饵,立刻照先前军议的策略,徐佑签署了数道钧令,命叶珉率整编后的两万赤枫军和周石亭的两万中军留守洛阳,防范北岸之敌;命澹台斗星率两万中军,前往攻占滑台,切断元沐兰的退路,然后自带十五万大军,乘坐幽都军的舟船,沿着水道,直驱仓垣。
而实际上,留给叶珉的还有唐知俭的五千镇海都,统共两万五千兵力,不是为了镇守洛阳之用,而是要叶珉择机出盟津渡口,击败盘踞在黄河北岸的野王城的十万魏军,消除肘腋之患,占据绝对的主动权。
这十万魏军原是元沐兰用来做疑兵的,吸引楚国方面的注意,掩护藏在邺城的主力。秘府已经查明来历,其中半数是征调各州郡的镇戍兵,还有半数从各姓世家、鲜卑贵族、诸胡部落里募来的私人部曲,勉强凑够十万之数,武器甲具马匹和粮草全部自备,沿途府县只提供少量的钱帛作为军饷,但兵部有令,作战的所有缴获可以自用,且允许在敌境自行补给——言外之意,烧杀抢掠皆可,抢得到,是你本事,军法不管。
十万人的士气就这样被激起来,只是他们也不傻,都知道洛阳是最难啃的骨头,想先看看元沐兰能在豫州打到何等程度,走走停停歇歇,于前日刚到野王城。
统军大将是抚军将军长孙昇,他是太尉长孙狄的胞弟,也是河内郡戍主长孙襄的父亲,从二品,仪同三司,身份尊贵。此次率领这支东拼西揍的杂牌军为元沐兰当助攻,成了,功劳不大,败了,跟着受罪,心里老大不情愿,但圣命难违,只好赶鸭子上架,每日窝在中军大帐饮酒作乐,军务全交给左将军奚伏陵全权负责。
不过奚伏陵出自奚氏,骑射双绝,十五岁前往六镇从军,从最底层的伍长做起,二十五岁成为正四品的左将军,倒也把军务打理的井井有条。
“军帅,前方传来战报,元将军正率兵南下攻打仓垣,我军是否要摆出渡河的姿态,威逼洛阳守军不敢妄动,以做策应?”
长孙昇正抱着歌姬寻欢,不耐烦的挥挥手道:“去找左将军,没大事别来烦我!”
“是!”
奚伏陵看过军报,沉吟一会,道:“派出斥候,严密监控洛阳的动静,旦有五十人以上的调动,立刻来报!”
“将军,莫非岛夷还敢渡河来攻不成?”
说话的是羯族人石昼,眼窝深,鼻梁尖,皮肤如同涂抹了白漆,只是天生短脚,眉眼丑陋,缩在六镇之一的怀朔镇混日头,这次响应朝廷号召,带了三百族人来投军,他心思活泛,又能言善辩,受到奚伏陵的重视,拔擢做了从七品的荡寇将军,带在身边参赞军机。
“不得不防!”奚伏陵道:“徐佑用兵方正,惯常以绝对优势的兵力碾压对手,其一举一动,尚在预料当中。可叶珉用兵奇正相合,变幻无端,我们十万大军据黄河北,是悬在楚人头上的利剑,徐佑要出兵仓垣,岂不怕腹背受敌?我料他会让叶珉负责洛阳防务,而叶珉前次胜了斛律提婆将军,壮了不少的胆气,定然轻蔑我军,或许真的敢渡河北上来攻……”
石昼喜道:“那感情好!岛夷缩在洛阳坚城里不出来,倒是头疼几分,可胆敢渡河,我让他有来无回!”
“别轻敌,楚人不是以前那么好欺负了,徐佑将大批投降的西凉兵卒编入行伍,这些人善射能骑,装备了楚人的精良甲械,实力不在我们之下。”
“是!”
石昼答应的乖巧,实则根本没把楚人放在眼里,只盘算着好生利用这次机会,多斩楚人的脑袋立军功。
岛夷嘛,不仅是放在案板上只知道嚎哭的猪羊,还是写在策书上的功勋和富贵,他有预感,飞黄腾达之路,将从今日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