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天主明知故问,国有国法,押送回金陵,廷尉署自会依法处置。”
大天主摇头道:“回了金陵,将十不存一!久闻大将军仁义之名,若是肯开恩,六天在各地藏有金银钱物无数,都可献给大将军……”
“哦?”徐佑淡淡的道:“你想我答应什么事?”
“我想请大将军放过少典,他和六天的瓜葛并不深……”
“大天主舐犊情深,我很想成人之美。”徐佑笑道:“只是,我不缺钱!”
大天主也是一笑,若有深意的道:“欲成大事,钱物总是不嫌多的。”
“三木之下,何求不得?”徐佑道:“抓了六天的少主和三天主,会有人知道藏起来的钱物在何处,就不劳大天主费心。”
不爱钱?
大天主又道:“我和孙冠交过手,你可想知道孙冠武功的弱点?我或许是和他交过手的敌人里,唯一还活着的人……”
徐佑不为所动,道:“我打不过孙冠,就算知道他的弱点又能如何?不自量力,是取死之道,大天主的前车之鉴,我当时刻牢记。”
不冲动?
大天主再道:“六天传承千年,赖以生息的神功名为‘素灵玉诀’,只有每一代的绝阴天宫之主可以修炼。素灵玉诀以五藏开灵关,以命咒炼玉骨,上治素灵宫黄堂府,下治兆身丹田黄庭,通明四洞九元,化生白黑二炁,可抵混沌自然的天人合一之境。大将军修为既到了二品,若再参悟素灵玉诀,勘破大宗师的山门只在三五年间……”
徐佑走向白玉床,宣雨拔刀,大天主道:“宣雨,不得无礼!”
徐佑看也不看宣雨,站在三尺外,居高临下的盯着大天主,道:“修为再高,也不过百人敌!孙冠身为大宗师,只敢在益州作威作福,元光身为大宗师,却无法率魏军渡过江淮。我和大天主不同,练武只是兴之所至,能不能成为大宗师,其实并不在意!况且,你这番话不尽不实,少典能够这么快突破五品,应该就是练的素灵玉诀,他还不是绝阴天宫的天主吧?挑明了,你给我的功法,我不敢练!”
不贪多?
果然,徐佑比想象里还难对付!
大天主抬起头,望着徐佑,目光透着深邃,道:“大将军定要赶尽杀绝么?高天万丈神的子民遍布四海,杀之不尽,要不了多久还会卷土重来,何不结份善缘,留个退路?”
徐佑大笑,道:“高天万丈鬼虽说是百鬼中的皇姓,为天地万方诸鬼之主,但毕竟也是见不得天日的魑魅魍魉,可到了你的口中,竟成了六天信仰的神明……自来鬼道妖邪,坏法害人,不知有凡几,然以贵教为最!”
话说到这个份上,大天主知道不可能从徐佑这里得到任何的松口,道:“ 天师道如何?佛门如何?两教敛财之富,甚于门阀,不过都是为了填充欲壑披着的外衣,六天比起来,当不起大将军口里的‘最’字!”
徐佑懒得再和他多话,门阀是国家逐渐腐朽的躯干,天师道和佛门是依附在这个躯干上吸血的寄生虫,那六天就是阴渠里不见天日的老鼠,看着似乎没大害,时不时的钻出来恶心人,可一旦放任不管,就会造成鼠疫般的大灾患。
就像白贼之乱的扬州,短时间内千里白骨,死伤无数,六天的野心和破坏力太大,必须要彻底铲除。
六天覆灭之后,天师道也将步入后尘,佛门经过天圣法难,实力大减,但也要继续整治,教门不能凌驾于国家百姓之上,这是徐佑的底线。
不过,这些东西,大天主就不必知道了!
“自尽吧!”
徐佑转身往外走去,道:“敬你也是世之枭雄,留你全尸,安葬在阳明山这块风水宝地,免受朝廷戮尸之苦。其他六天余众,生死各依国法,你谁也救不得,安心去吧!”
袁青杞躬身作揖,跟着徐佑离开。竺无尘叹了口气,低声道:“我原想留下来为法师念经超度,只是法师拜的不是佛祖,而是六天……”
大天主微扬着头,唇角流出鲜血,神色平静,道:“无尘,说来讽刺,其实我不奉六天,也不奉佛祖,六天不能让我长生,佛祖不能让我去往彼岸,我奉的,只是四个字:成王败寇!今既为寇,死则死已,至于下地府还是去西天,重要吗……”
在他身后,宣雨也服毒自尽。
“哎!”
竺无尘双手合什,道:“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