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用。”
徐佑开玩笑道:“你可别欺负她,这些年辛辛苦苦给你打天下,事成了,却让别人去摘桃子……”
袁青杞没好气的道:“她劳苦功高,我能不知?只是孤身在外多年,思恋故乡山水,这才调她回吴县,等开了宗门,就任她为道官。你要是觉得我待羽五不好,干脆还让她去服侍你如何?我知道,她心里是千肯万肯的……”
徐佑婉拒,道:“跟在我身边,大材小用。跟着你,正是凤鸣岐山之时,也好大展拳脚,不负韶华。”
袁青杞叹了口气,道:“你啊,心软的时候,温柔似水,心硬的时候,却又似铁一般。当年的事,是我的错,可你终究不肯原谅她……”
徐佑笑道:“过去的事,我早释怀了,但我给不了她将来,你可以!”
两人并肩拾阶而上,难得的都没言语,春雨渐渐的滂沱起来,湿滑的台阶流成了小溪,时不时的肩头微微碰触——他们的距离很近,却也很远。
不知过了多久,袁青杞突然问道:“大婚在即,心情如何?”
“以前不怕死,现在怕死了。”
“为什么?”袁青杞好奇。
“以前死了,不过死我一人而已,可现在若死,却怕玄机会追随我于九泉之下……所以,我必须要活着!”
袁青杞默然,目光远眺,雨线急促,雾气升腾,遮挡了大半的视线,可某些回忆却仿佛飘荡在远山起伏的沟壑里,时不时的跳入脑海,又左右着思绪。
错过的,终究是错过了。
“只有张女郎这样一心一意的痴情人,才配得上微之的钟爱。”袁青杞志向远大,她不会待在家里相夫教子,所以再怎么羡慕,也只能微笑着祝福。
“遇到她,是我三世修来的福气!”
等入了左神观,见到羽五,徐佑微笑致意,没和她说几句话,取了奏疏,简单看了看,遣词用句没犯忌讳,礼仪格式什么的也正确,特别是把占城稻的运输培育生长情况写的一目了然,又知道适当的围绕对国家百姓的意义进行拔高、升华,只要不是昏君,看了奏疏,估计都会对占城稻充满兴趣。
羽五的才华,徐佑从没怀疑过。
把奏疏漆封后放进怀里,徐佑拱手告辞,袁青杞蹙眉道:“这就走了?我还特意让厨下准备了酒菜……”
徐佑苦笑道:“饭就不吃了,赶路要紧!”
“那我送送你!”
两人再次沿着原路下山,袁青杞轻声怨道:“早知如此,刚才就该带着奏疏在山下等你,免得来回奔波!”
“这次是我失礼,下次再回吴县,当来林屋山盘桓数日,到时大祭酒别急着赶客就好!”
“你可是大忙人,等真有闲暇过来再说吧!”
到了山下的水月坞,徐佑正要登船,袁青杞突然问道:“竺无漏离开钱塘了?”
“哈!”徐佑笑道:“消息传的这么快吗?”
“一百多位佛门高僧乘大舟前往金陵,怎么可能瞒得住?我还听说竺无漏和你起了冲突?到底怎么回事?”
“人各有志,他想回京重振本无宗,我也不能强人所难。”徐佑没和袁青杞解释太多,道:“对了,心无宗的智现法师将在玉象山立新宗,你们两家挨着,若有机缘,不妨多走动走动。”
“新宗?智现法师精通《华严经》,这是要背叛六家七宗了吗?”袁青杞在玄机书院和智现也是相识,知道他早晚会走出这一步,并不觉得惊讶。
“《般若经》是佛经,《华严经》就不是了吗?同在佛祖座前修行,谈不上背叛!”徐佑躬身作揖,道:“该走了,大祭酒保重!”
袁青杞回礼,俏脸终于流露出担心的神色,犹豫了片刻,道:“微之,你也要当心,天师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徐佑笑了笑,吩咐侯莫鸦明摇撸,小舟划过水面,荡起层层的涟漪,道:“既然我必须活着,那死的人肯定是孙天师,我知你为难,两不相帮就好,人在江湖,生死各安天命,怨不得谁!”